到有人敲门。
秦臻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抓住一件衣服套上就跑了出去。
“臻子,你姨姨呢?”
门外站的是乔云,一看见秦臻就急切的问道。
“在屋里。”
秦臻看了看里面:“可能还没有起来。”
“还没起?”乔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似乎是不确定究竟要不要因为这事去把马江敏给叫起来。
“乔姨,发生什么事了?”
秦臻此刻已经完全清醒,强忍住内心的忐忑,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乔云伸手在秦臻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脸激动的说:“臻子,恶有恶报,我跟你说,都不用你出手,那家子就遭报应了!”
昨天打架的时候,乔云还在食堂上班。
等她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这边战争已经结束了。
她坐在田家骂了快半个小时,只差没有卷起袖子去找二牛妈再干一场。
所以今天早上,准备上班的她,一看到那家人的房子塌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到田家来报喜了。
他们说话的空,马江敏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乔云也顾不得再跟秦臻说话了,拉着她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
那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搞得就跟是她和二牛妈刚刚干过架一样。
秦臻这会儿也不想再听她们说什么
了。
他回屋换了一双鞋,连和人交待一声都顾不上,撒丫子就往营职楼的方向跑。
离得还很远,就听到了二牛妈又哭又骂的声音,骂得极为难听。
秦臻停下脚步,远远的站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往那边张望。
果然,如豆豆所说,那房子塌了,墙都只剩下了一半,房顶直落下来,砖瓦散落的到处都是。
那窝鸡早已经不知道去向。
而此刻二牛家也想不起去找那些鸡了。
因为——
有更严重的事情在等着他们。
在他们那间倒塌了的储物间里,有一个倒在了地上的木头架子。
架子上之前应该放满了东西,特别是放了好几个很大的纸箱。
现在那些纸箱全被压扁,还被撕裂出了大口子。
从口子里散落出来的,有整包整包未开封的牛皮纸包,还有全新的,还带着封贴的,饭堂用的大铝盆。
这些,一看就是被昧下来的劳保用品,和公共财物,真的是连解释都不用解释。
此刻,刘向明一脸灰败的站在废墟前,浑身瑟瑟发抖。
刘师长,赵农,田建中,高占军,还有其他几个基地领导全都站在倒塌的房子前,表情极为严肃。
没一会儿,不远处跑过来一群士兵,几个人上前一把将刘向明制住,然后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另外几个人则直接上了营职楼。
这一看就是去他家里搜查去了。
二牛和他妈坐在地上,哀哀的哭个不停,却再也不敢如之前那样胡嚼乱骂了。
两个人的脸上全都写满了惊恐,曾经的趾高气扬,从此后再也与他们无关。
看到这里,秦臻没有再往跟前凑,转身离开了。
唇边,不知不觉地带出了一抹微笑。
他的眼前再次浮现出豆豆昨天晚上对他说出:“仇,豆豆报!”时的情景,只觉得一颗心又酸又甜,就好像泡在了糖水罐子里一样。
结果,等他兴冲冲的跑回家,准备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豆豆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小丫头的一张哭脸。
看到他,小丫头猛然伸出了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小嘴一瘪一瘪,含着一泡泪的眼睛充满了委屈。
“哥哥坏!告密,哥哥是叛徒!”说完,哇的一下哭出了声。
秦臻一愣,不解的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旁边的马江敏身上。
马江敏又好气又好笑的拿出手绢在小闺女的脸上抹了一把,这才说道:“你别冤枉臻子,跟他没关系,不是他告的状。”
说完,用手点了点她的大脑门,嗤道:“就你那点小心眼,还能瞒得过你妈?”
小丫头昨天晚上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后估计是累了,连衣服鞋子都没有脱,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
刚才乔云回来说刘向明家房子塌了,马江敏第一反应是——
不可能?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她开始以为是秦臻干的。
可想想,那是两间新盖的砖瓦房啊,又不是豆腐做的!
秦臻就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就是想,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然后她就想起自己家的小闺女了。
快步跑到屋里想一问究竟。
结果进去一看,小丫头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还打着小呼噜。
然后被角处被她的鞋子蹭的又是泥又是土,脏了一大片。
想不拆洗都是不可能的了。
气得马江敏差点没有直接朝她屁股上拍一巴掌!
结果好容易压下火,把小家伙揪起来想问问情况吧,小丫头还死活不说。
问急了,就一口一个“大哥哥坏,叛徒!”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学来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