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时改签,两个人抵达时已是晚上。负责接待的导游张青十分热情,帮着搬了行李上车:“傅先生,傅太太,你们就叫我小张吧,我们运气不错,接下来几天都是风和日丽。”
“好的。”丁念隐隐兴奋。虽然线路早已规定,但若天公作美,也不枉她来前下的决心。
张青是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去酒店的路上便开始畅聊。丁念应答几句,见傅绍恒只闭眼沉默,便对张青示意,后者了然:“哦哦,我话太多了。”立刻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到了酒店,张青替他们办理入住,又帮着把行李搬上去。丁念从来没住过总统套房,好奇地环顾四周,傅绍恒则打着哈欠问:“衣服在哪个箱子?”
“这个。”她把棕色的往他那边推。
傅绍恒很快拿出换洗的衣物,丁念则简单收拾一番,给家里打了电话。彦宁已经睡下,张玉英让她不要挂心,她答应完又给母亲发了条安全到达的信息。孙丽梅很快回复:“累了一路,赶紧休息。”
丁念这才觉得有点疲惫,打开窗,对着海风伸了个懒腰。
。
对于傅绍恒来说,蜜月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肆无忌惮地睡觉。公司的事再多,他也不能立马赶回,加之他难得请了年假,又在朋友圈里发了动态——于公于私,谁会这么不识趣地打扰他?这么一想,假期前超负荷的忙碌就变得格外值得。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懒洋洋地睁眼,屋内窗帘半开,蔚蓝的天和海在远处相接。天气果真不错,他心情大好,翻身下床,却意识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
他拿过手机拨号:“在哪?”
丁念来不及收起笑意:“啊?……我在海边,你醒了?”
“你旁边有人?”
“对啊,小张。”
小张。
傅绍恒:“午饭怎么解决?”
丁念寻求身边人的意见,然后说:“可以去酒店二楼,或是去当地的特色餐厅。你喜欢吃炒饭吗?”
“不喜欢。”
丁念哦了声,摸不透他的想法:“那你还是在酒店吃吧,选择比较多。”
“你呢?不回来?”
“我要去吃炒饭
。”
“……”
意见不统一,傅绍恒去浴室冲完澡,便换了套短袖短裤出了房间。二楼餐厅里的食物种类繁多,他拿了份鸡饭,要了碗汤,在窗边的座位坐下。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选址和设计都堪称完美。只是刚才还很饿的他,对着美食美景,却胃口寥寥。
匆匆果腹,困意又隐约袭来,他决定再回去躺会儿。这样的日子简直舒服得让人堕落,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再一次睡了过去。
。
丁念回到房间就看见床上的一团隆起:“别人都说老来觉少,你怎么反过来睡个没完。”
终于舍得回来了。
傅绍恒坐起,看她穿了件长袖:“外面不热吗?”
“当然热。但比起晒黑,我宁愿多出点汗。”丁念拿了东西进浴室,傅绍恒等她洗完,进去帮她吹头。
这是他在她怀孕以后才掌握的技能。她怀孕后期心情不好,做什么都嫌烦,洗完头湿漉漉的也懒得擦。他帮忙的前两次不得要领,熟练了之后倒玩出点兴致来。丁念的头发细得出奇,洗完软塌塌的,吹干又蓬得厉害,剪短时像个小狮子,留长了重新变成马尾才服帖些。
丁念看着镜子里的他,神色专注而严肃,好似面前的不是她的头发,而是一堆亟待摆弄的干草——“好了好了。”她叫停,“差不多了。”
她理好吹风机的线,听他问:“下午什么安排?”
“先给彦宁打电话,打完——我要休息休息,等太阳快落山了再去海边。”
“好。”傅绍恒应了,出去开视频。画面里,张玉英抱着孙子笑得开心,小家伙却一见父亲就皱眉嘟嘴。傅绍恒逗了会儿没成功,丁念只是过来叫了声陶陶,小人儿就立马乐了,伸出小手来抓屏幕:“妈妈。”
“诶。”丁念笑,“陶陶吃过饭了吗?”
“吃了。菜菜。”一岁多的孩子,声音糯糯的,朝屏幕里的妈妈卖乖,张玉英笑道,“今天中午吃了可多,尤其喜欢蒸蛋和青菜,面片也吃了小半碗。”
丁念放了心:“妈,这几天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你难得出去一趟,我也难得帮你带几晚。他昨天晚上也乖,没哭没闹,我跟他说睡醒了就能见到妈妈,他
倒能听懂似的,眨巴眨巴眼就睡了。”
丁念听得宽慰,和孩子又聊了几句,就听那头傅天森说:“玉英,午睡时间到了。”张玉英便让小彦宁跟妈妈说再见。
怀胎十月,哺乳一年,断奶半年,丁念从未有一天离开过孩子。去年九月她销假上班,白天无暇顾及,但不论多晚都会回到孩子身边。生完后她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和傅绍恒商量好了他上半夜,她下半夜,遇上他出差,她就一个人坚持。张玉英心疼她睡不踏实,孙丽梅知道情况后也提出帮忙,她不肯,到后来,听不见孩子哭她也要爬起来看一眼。也正因此,不用费尽心思地节食运动,她就比怀孕时瘦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