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傅绍恒去邻市见了新光的老总。
老总年近花甲,精神派头十足,见了傅绍恒,摘下墨镜,陪他在休息室聊天。
傅绍恒几杯茶下肚:“赵总,我开车回去可还得三个小时。”
“再等等,人马上到。”赵世诚又替他斟茶,“出远门也不带司机,到底年轻。”
“您说笑,我可不年轻了。”
“和我这老头子比呢?”
“那不敢,您是我的长辈。”
赵世诚客气笑笑,傅绍恒却忍不住又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他可不想擦着黑回去。
正不耐烦,忽听赵世诚喊了声:“雨芹,这儿!”他抬眼,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孩,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身材高挑纤瘦。
他收回视线,顿时明白了一半。
“小傅,这是我侄女赵雨芹。”赵世诚给两人介绍,“雨芹,这就是你的偶像,傅绍恒傅总。”
“久仰大名。”女孩主动朝他伸手。
“你好。”他和她碰了一下,转头问道,“赵总,这就是您说的大客户?”
赵世诚哈哈两声:“见笑见笑,我侄女去年刚从国外回来,现在在我公司帮忙。我吧,有私心,好不容易约你一次,想让她跟你学习学习。”
“跟我学什么?我球可打得不好。”
“那就学别的,傅总年轻有为,您稍微提点我几句我就受用不尽了。”赵雨芹提了提帽檐,露出白皙精致的小脸,“今天我当一回东道主,傅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傅绍恒依旧笑:“客气了,有美女作陪,荣幸之至。”
“那——走吧?”
“走吧。”傅绍恒看赵世诚一眼,跟着她走了出去。
球场基本在开春以后才对外开放,现在是维护期间,赵世诚破例入场,傅绍恒猜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没想到是要给他介绍这么漂亮的侄女。
赵雨芹的水平显然比他和赵世诚都专业得多,冬天的草地稀薄,她却打得得心应手,几杆下来,胜负已分,傅绍恒坐上转场的球车,丧失了玩下去的兴致。
赵世诚打着圆场:“雨芹这孩子兴趣多,什么都爱玩。”
他配合接话:“爱玩是好事
,年轻时不玩,什么时候玩?”
“您可别笑话我了,”赵雨芹摘下帽子:“我一个人在国外无聊,瞎学罢了,您如果有时间,可以常来。”
“那怎么好意思。”
赵雨芹笑了:“不必客气,只要您找我,我随时奉陪。”
傅绍恒对上她的视线,唇角也勾起淡笑。同样一个您字,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也不同。
“再玩会儿还是去喝茶?”赵世诚目光探询。
“我有点饿了。”傅绍恒说,“赵小姐呢?”
“叫我雨芹就好。”
“哦,雨芹。”
“那就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她抬头去看天,阳光已经变成金黄,“难得有个好天气。”
两个人换了衣服,还是进了原来的休息室。赵雨芹带他上了二楼的雅座,隔着玻璃窗,远处景色开阔起伏,视野相当不错。
她轻车熟路地交代服务员,要了一杯茶和一杯咖啡,对上傅绍恒意味不明的眼神,解释道:“我是这里的常客。”
“赵总公司还不够忙?”
“公司主要是我叔叔在管,我只负责新能源汽车那块。”
“你在国外也学这个?”
“是,学成以后就回来了。毕竟国内有政策支持,人们对新能源汽车的接受度也越来越高,进我叔叔的公司,算是专业对口,学以致用。”
“你很果断。”
“只是对形势做了预判而已。我很看好新能源汽车的发展前景。”她的眼神似乎有魔力,“您呢?”
“术业有专攻,玻璃以外的事,我不懂。”
“您这是跟我见外。”
“实话。”傅绍恒又喝了口茶,他今天喝了太多茶了,“赵总怎么还没换好衣服?”
“他应该不会来了。
傅绍恒这回真笑了:“至于吗。”
赵雨芹看着他喝茶的动作,一举一放之间干脆利落,和他打球时给她的感觉一样,不拖泥带水。
“傅总想必已经猜出我叔叔的用意了吧。”
“嗯——”他如实作答,“不难。”
“那您对我有感觉吗?”
“从合作的角度看,我们应该会很投契。其他方面,我暂时还没有想法。”
“可我听说您一直在相亲。”
“是,一点小事想尽快解决。”
“终身大事可不是什么
小事。您会不会要求太高了?”
“有吗?”傅绍恒温和,“我自己倒没觉得。”
“那——方便问一下,您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吗?”
“你对这感兴趣?”
“只是好奇,毕竟,你刚才委婉拒绝了我,我总得知道自己差在哪儿。”
傅绍恒抬眉,不知是因为她的直爽,还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聊下去的由头:“很简单,只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五官端正,和我性格相合。”
“嗯,听上去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