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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难忍(1 / 3)

黑色天花板上映着纷繁纹理, 从墙缝里溢出的幽蓝色光。

陆相思坐在床上。

感受到机器在脚腕处工作。

打了麻药,但还是有疼感。

她转头,看到边上陪着她的梁裕白。

衬衣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大片胸膛, 皮肤在暗光下是病态的白, 显得纹身更加的突兀, 明显,看清了, 会让人从心底滋生寒意。

黑色线条一笔一划描绘的,是心脏。

脉络筋骨张牙舞爪。

而心脏的最上方, 是一朵玫瑰。

就连玫瑰,也是沉沦于黑暗。

陆相思问他:“你是不是, 很早就想过了纹什么?”

梁裕白说:“没有。”

“那你……”

她想到一进店,他便拿出手机,和纹身师看。

梁裕白说:“有时候醒来,会画点东西。”

遇到她以来,他总会做与她有关的梦。

每一个梦里,她身边都有玫瑰。

玫瑰红得像血。

而他是拱手将心脏交给她的人。

浸泡着血的心脏,和玫瑰融为一体。

他躺在床头, 唇上烟丝缭绕,模糊他的眼,梦魇般操控着他的理智,他险些无法正常生活, 如行尸走肉般地,在画板下留下些东西。

却不是红色的玫瑰。

因为在黑暗中,所有的颜色都被吞噬。

除了黑,就剩下白。

玫瑰鲜艳地滴血。

溅在地上的, 是他的灵魂碎片。

他的人生本就只有黑白二色,不可能有别的颜色,就连灵魂也是。

陆相思怔了怔,“我好像没有看到过你画的画。”

梁裕白说:“在老宅。”

“你爸爸那里吗?”

“爷爷那儿。”

她问:“还有别的吗,我想看看?”

梁裕白把相册打开。

她一张一张地翻看。

所有照片都是黑白的,没有其他的色彩。带着消极的,沉重的,压抑的,看就了令人喘不上气的逼仄感。

她问:“没有别的颜色的画吗?”

梁裕白想了想,“有。”

陆相思:“画的是什么?”

他嘴角轻扯,低垂的眼睫,似嘲讽:“家庭作业。”

陆相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凑近他耳朵,轻声说:“以后,有我陪着你了。”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安慰。

但至少,他笑了。

脚腕处传来的痛感令她轻嘶了声,纹身师充满歉意地说:“脚腕处本来就比较敏感怕疼,你再忍忍。”

陆相思嗯了声。

但又小声谴责梁裕白:“你刚刚都不叫,我以为不疼。”

梁裕白:“我没觉得疼。”

她瞪着他:“你皮厚。”

梁裕白没有反驳。

她靠在他怀里,一直到纹好。

低头看着脚腕处的玫瑰脚环,一朵玫瑰带着花茎枝叶,盘旋在脚腕。

纹身师离开。

梁裕白摸过那朵玫瑰。

他眼眸沉冷,说:“很好看。”

陆相思眨眨眼,故意般地问:“有多好看?”

“好看到——”

“——我想要吻它。”

梁裕白弯下腰,他捧起她的脚腕。

虔诚的,卑微的,吻过她脚腕。

他寡冷的眼,深不见底色。

她突然笑了,指了指她的纹身,又指了指他胸口纹身。

温室里的玫瑰,被扔进心脏里,汲取着鲜血,也开出花来。

“这下,我们是真的再也不能分开了。”

他鼻尖蹭过她耳骨,嘶哑嗓音:“你是我的。”

她笑:“嗯,我是你的。”

他终于得偿所愿。

-

脚腕上的纹身结痂,恢复得很好。

只是回到家后,她总遮掩住,害怕被陆宴迟和岑岁发现。

好在位置并不明显。

到了夏天,她穿长裤遮盖,或者是袜子挡住。

因此陆宴迟一直都没发现她纹身这事。

夏天炎热又漫长,蝉鸣声叫嚣,从窗外落下来的光影,砸在她的眼里。陆相思翻了个身,看到时间才下午三点,于是扯过毯子继续睡。

迷糊之际,听到争执声。似乎是从隔壁传来。

但她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是晚上,她洗了把脸就下楼吃饭。

想起下午听到的动静。

陆相思问:“隔壁在搬东西吗?”

岑岁:“没有吧。”

她说:“下午的时候好吵。”

岑岁想了想,“我好像记得江吟说过,她可能要搬家。”

“为什么要搬家,江阿姨在这里也没住多久吧?”

“有三四年了。”

“他们住的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搬家?”

“……好像,出了点事情吧,我也不太清楚。”

陆相思惶惶惑惑地点点头,继而心不在焉地说: “隔壁房子感觉很晦气,老换租户。”

“瞎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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