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此时是静止的。
光尘也停滞不动了。
陆相思用了几秒的时间就明白过来。
是梁裕白故意。
可她不明白, 他为什么这么干?
直到陆斯珩的声音响起,打破僵局。
他的嗓音不复往日温和,“你们还准备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陆相思连忙爬起来。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
梁裕白冷淡的脸上顿生躁郁。
他皱起眉头, 没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连背影都写着不近人情。
明知道是假的, 但她像是入了戏,很难从情绪里抽离出来。
好在陆斯珩走过来,轻声安慰她:“没事, 他性格就这样。”
陆相思轻声:“我不是故意的。”
陆斯珩:“我知道。”
她盯着他的背影:“他生气了。”
陆斯珩说:“没关系。”
须臾, 他又补充, “以后离他远一点。”
陆相思的心猛地揪起,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舔了舔唇,干巴巴地问:“为什么?你昨天还让他接我来这里。”
“他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
陆相思皱眉。
他似乎很乐意她麻烦他。
“他来接你, 也是因为我拜托他。”
不是的。
“所以以后, 离他远一点, 他生起气来,我真的拦不住。”
陆相思望向不远处。
球馆里光线清晰, 他在人群中站定, 面朝着她的脸冷白,隐隐约约地能窥见几分燥意。
是真的在生气吗?
他会对她,生气吗?
她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于是她装作肚子疼, “哥哥,我去上个厕所。”
陆斯珩没起疑,“哪儿不舒服?”
陆相思:“就只是想上厕所。”
陆斯珩叮嘱她,“上完就回来,不要跑;如果真不舒服也别强撑着, 知道吗?”
她敷衍着点头,快速逃离场馆。
发完短信后,她往前走。
洗手间边上还有一条路,通往休息室。
声控灯一盏盏亮起。
走至尽头。
她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沉稳,有力。
她打开休息室的门,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快要到的时候。
突然,响起“咔嚓”一声。
门被锁了。
梁裕白的脸冷的像冰,“开门。”
陆相思说:“不要。”
梁裕白:“是你叫我过来的。”
她轻笑:“我怕我开门,你要打我。”
他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打你?”
陆相思:“你不是在生气吗?”
梁裕白靠在门上,“没有。”
“我哥哥说了,你在生气。”
“生谁的气?”
“我的。”
梁裕白觉得可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嘴角上扬,忍不住又说:“可是我哥哥说,你昨晚来学校接我,是因为他拜托你,是这样吗?”
梁裕白:“不是。”
陆相思:“他不拜托你,你也会来接我的,对吗?”
梁裕白:“嗯。”
陆相思:“他还说,你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是这样吗?”
梁裕白:“是。”
她笑容滞住:“……那我也是麻烦吗?”
他的回答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这不一样。”
她眼神微楞,反应过来后冷下脸:“我不是女的吗?”
“你和她们不一样,”长久的沉默令灯都熄灭,梁裕白微仰头,凛冽眼眸里有光在闪烁,他突然笑了出来,“你让我知道,是我年少轻狂。”
陆相思:“嗯?”
“如果早知道会遇到你,我绝对不会那么果断地说这句话。”
“那你现在……”
“我会犹豫一下,然后说——女人依旧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但我的女人,不是。”
他声音清冷,语气毫无起伏。
梁裕白这样的男人,就连说情话也是如此。
可她却被他这幅模样吃的死死的。
-
陆相思和梁裕白一前一后回到场馆。
没有人看出他们的异常,因为他们正在抽签。
陆相思听了下规则。
二对二双打,为了公平性,所以大家决定抽签分组。
虽然她觉得这个也不太公平。
比如像她这种,谁抽到她谁倒霉。
陆相思想退出:“要不我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当个拉拉队挺好的。”
许梁颂拉着她:“你怕什么?万一你和你哥一队儿呢?你都不需要出手,就在他边上喊喊加油就能赢。”
陆相思被说服了,于是也去抽了一张牌。
抽签完毕,所有人看自己的牌,相同字数的配对在一起。
一时间,哀叹声和惊喜声交叠。
陆相思没找到队友。
许梁颂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