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龙禁尉等职,其实并无多大前程。
倒不是他自夸,反观他自己,当年十五岁上便取了解,纵观各省都是少有,当年扬州也是着实惊叹了一阵,如今科举制还未曾改革,仍是沿袭唐制,取人之少,令民间仍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语,如今备着礼部试,就算不中,也称的上是少年英才,况且王子腾如今是朝中大员,权柄在握,贾政多有不及,两者相较,自然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想到这里,他只是哂笑一声,倒叫正替他穿着衣裳的鸢尾唬得一展眼,便停手道:“大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王玚摇头道:“不关你事,方才不过想起一事来。”
鸢尾便笑道:“原是这样——大爷,衣裳穿好了,您可是现在便往史太君那里去的?”
王玚仍是摇头道:“不必,先往林姑娘那里去就是。”
绿萝和鸢尾答应着,便跟在王玚身后一齐往黛玉院子中过去。
却说此时,梨香院西院中薛姨妈和宝钗也才起身,便有下人上来禀道:“大爷早起便出去了,叫来跟您回一声儿,说是不必等他用饭了。”
薛姨妈回说知道了,又对宝钗叹道:“你这个哥哥,来了京里没有一日是着家的,每日也不知是去做什么,早出晚归的。”
宝钗便笑道:“妈怕什么,哥哥不是说了与那边珍大哥哥一同习武么,我瞧着虽然不说是真的练了骑射,但总归不会出什么事情,都有人看着呢。”
薛姨妈便道:“是了,是这样说过。”她自己感叹一会子,便又爱怜看向宝钗,“幸而我还有你这样一个好孩子——对了,今日,你也往你玚哥哥那里问个好再去老太太那里也不迟。”
宝钗面上显出犹豫的神色来,坐在炕沿儿上对薛姨妈道:“妈,这样,我总觉着不大好,咱们也太……”
薛姨妈叫道:“我的儿!你不知道!”说了一句,便屏退下人,探身拉着宝钗的手执手谈心。
薛姨妈慈爱看着宝钗,道“你素来懂事,所以咱们上京时我就不瞒你,咱们这回来参选是一回事,另一件儿就是你姨妈在信中说的那事,原来是叫你与宝玉相看相看,你是明白的,虽说当年托着你二舅父的份上,弄了一个参选的名头来,但咱们能选上的机会着实不大,若是上天降幸,自然是好,但没选上,有了你姨妈的那话,咱也不算白来一趟。
可来了,我又见到你大舅舅家这个哥哥,你大舅舅是什么样的人物不用我多说,你父亲去了,咱家能保住这个皇商的名头,虽然明面上是托的交好的戴内相,但你也知道,那个势利眼,只看钱、权的,若没有你大舅舅的脸面,咱们交再多的钱,也是不能!难道金陵各家商铺谁家交的比咱家少了不成?
所以一见那你这个哥哥我就有些动心了,他乃是你大舅舅家千顷地里的一根独苗苗儿,日后,王家难道还能跑了他手里?况且他自己不比宝玉争气?十五岁上就有了功名,如今眼瞧着是进士了——看在你大舅舅的份上,也不能黜落的——你瞧瞧宝玉,十三岁了还只知道跟姐姐妹妹厮混,说是上书房了,可你这几日不是也说了,其实做的诗作都不能入眼,他家又是这样的情形,日后你能有什么好处?”
薛姨妈苦口婆心说一番,又抚过宝钗鬓边的簪子,笑道:“你也及笄了,谈这些不算出格儿,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爱俏,你瞧瞧你那玚哥哥,便是样貌上,也比宝玉强出不少,又不必说为人处事,自然只有更好的。”
宝钗让薛姨妈说的有些动心了,又苦恼道:“妈,我这几日去了,其实连玚哥哥的面儿都没有见到的,他,他原先见面时,对我也未曾有什么格外的注意。”
薛姨妈见宝钗动心,忙笑道:“你们才见过几回?日后熟悉了便好了,况且,等他有空了,自然有丫头们告诉他,或者身边的丫头另有心思,不告诉他,你见了,隐晦着叫莺儿提一提,自己是每日都去的,他听了,自然只有怜惜你辛苦的。”
宝钗这才点头,瞧了瞧窗外的天色,便起身道:“妈,天不早了,我往老太太那里去。”
薛姨妈笑道:“知道,我吃了饭再去,你叫上林姑娘——跟她多相处,总没坏处。”
宝钗答应着去了。
薛姨妈望着她出了会子神,心内便有些苦涩,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做的称不上什么好行径,但薛蟠无能,自己又不懂经济事务,宝钗未出阁的姑娘,便是能懂,也不能服众。
薛家眼见要败落,总要想个法子,寻个出路,原先想着王子腾并不亲近,又顾忌官职,不愿出手,能扒着王夫人是一件儿,若是以后宝钗能有个好归处,既解决了她终身,也能帮上家里。所以这才巴望着能选上女官,又情知不大可能,所以便想着能嫁进贾府,亲上加亲,自然更为稳妥,如今见了王玚,便又是另一番心思,王子腾自然比贾政强,宝玉也多不及王玚,若是嫁进王家才算是真正好去处。
想着,薛姨妈便又自己叹道:“常言都道狡兔三窟,万望老天能怜惜我薛家,总要从这三件里有一个能成的才好。”
薛姨妈在这里自己反复思量,那边宝钗已经到了黛玉的漱玉院中,才迈进院子,就见雪雁正急匆匆往外赶,便上前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