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热情似火,主动送上门来的有缘人,湛兮的内心是拒绝的,毕竟他其实算是一个非常有“节操”的圣父。
可是,当湛兮正准备摆出拒绝三联的姿势来的时候,这个冤大头反而着急了:“诶这位大爷,您别这样啊,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谁的生意不是生意,你怎么还一副要赶我走的样子呢?我难道长得不像你的有缘人?”
湛兮:“……”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比屠夫还要着急的羊羔。
“这么说吧大爷,您这是卖符呢,还是看手相呢,还是算命呢?”小伙子异常自来熟,随手拍了拍地板,就搁在湛兮旁边坐下,瞪着一双羊羔眼亮晶晶地瞅着湛兮。
湛兮……湛兮他觉得自己脑阔痛。
“既然你自认为是有缘人,那这个给你,”湛兮保持微笑,摁着隐隐发痛的良心,从小桌板自带的桌肚子里,掏出了一张今天上午才画好,也不确定朱墨的痕迹到底干了没有的黄符,“这个,八百块。”
“八百块……?”小年轻瞠目结舌地从湛兮手里接过那张符纸,甩了甩,发现墨迹还没干透,随着他甩动的动作,那些墨迹还缓缓地往下延了!我咧个大槽!这年头的神棍,都这样不走心了吗?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湛兮想,他这单生意可能做不成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年轻回头,立马扬起了灿烂如菊花的笑容——
“买一送一吗!?大爷!”
湛兮眼皮一抽,卧-槽,出门不利,开业大凶,他这是遇见了个什么奇葩哟。
“不行,我就卖八百一张,你爱要不要。”
“你这样做生意是不行的啊大爷,哪有这样一口价的,这买卖不就是打个商量是不是?你来我往 嘛,你要是不满意,五百块一张怎么样?”小年轻唾沫横飞地说着,“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是不是,我还和你多买几张,让我算算啊,我们家一共有八个人,我和你买八张,那一共就是六千四……”
湛兮默默从桌肚子里又掏出了七张符纸,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桌面上,良心是什么,能吃吗?
小年轻手疾眼快地摁住了湛兮的老手:“大爷!您别着急,我和你买那么多,您打个折扣不?至少得抹个零啊!您看看您这业务也不是很好是不是,这年头,人家卖符,可都是用电脑打印的,那符画得可工整了,而且打印出来了还折成特别好看的三角形,整整齐齐的,之后呢,又过塑一遍,也不怕沾水……”
湛兮听了老半天,没闹明白,然后很是虚心向学地问:“小伙子,什么是过塑?”
唾沫横飞的小伙子被噎了一下,无语凝噎地望着湛兮,一言难尽地开口:“过塑啊!就是,大爷,就是照片知道不,用透明的塑料薄膜,再通过热压覆盖在照片上,然后照片就被封在里面,看着就很有光泽,还不怕水。”
湛·乡下人·兮:“哦……”
年轻人忍不住从自己的皮夹里,掏出了一张过塑后的照片给湛兮仔细地看。
湛兮震惊了!
你这特么的是卖符!?他活了那么久,第一次来到现代社会,这不,还在学习《计算机基础》呢,人家卖符的都已经电脑打印,还过塑了!?他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了?他是不是要被淘汰掉了,天啊……
“所以说,大爷,您这业务不是很熟练,你说是不是?”
湛兮这时候,已经扭过头去看巷口摆摊卖长裤的小摊了,有个胖胖的姑娘动作十分熟练地拿着那条牛仔裤——
看裤头:“阿姨,您这裤头这里有黑点啊!”
看裤脚:“阿姨,这裤脚这线头太多了点吧?”
看裤/裆:“阿姨,你这裤/裆这里的缝得走位了啊!”
总结——“阿姨,便宜点,35块得了,我又不是和你买一条,我买两条呢,你裤子要是好穿,下次还来招呼你啊……”
与此同时,旁边和湛兮唠嗑的小年轻也开口了:“您说是吧大爷?我说的很有道理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是光这一次和你交易,你东西要是好,我下次带我七大姑八大姨全来招呼你啊,抹零,六千块,八张!”
巷口的阿姨:“行行行,下次你还得来招呼我呀~”
湛兮:“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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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青想着还是晚上到出租屋去找牛大爷,毕竟牛大爷总是得回去睡觉的。
不过他还有件事儿得去办一下,牛家村的孤寡老头牛老六,那裤子已经破的不能穿了,单青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了,就去一趟步行街看看,买些衣服啊鞋子啊裤子啊什么的,拿回牛家村送给那些老人家,就当是过年的礼节了。
单青虽然前半生一直活在花团锦簇中,但是家风以吃苦耐劳为本,而且他已经融入当地风俗中去了。
虽然他不是个“杀价高手”,也不懂什么“卖家开价,买家对半开,不行再给加5块。”的砍价秘诀,更不会“卖家不肯,扭头就走,保准叫我回来”的心理学,但是——他有自己的窍门。
单青看中了一件厚实的羽绒外套,还是长款的,突然想到去年冬天牛大爷似乎也还穿着那件破旧的军绿色的大衣呢,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