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温热的手指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阮轻暮轻颤一下,听话地闭上了眼。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感觉格外敏锐。
他短短的板寸被秦渊抚摸着,带起一阵阵发根和头皮的酥麻。双唇被辗转碾压,吻够了,再往下的时候,脖颈被迫仰起来,锁骨凸显,像是在挣扎。
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陌生的、第一次来的异地他乡。
正在情动,忽然地,两人耳朵里就隐约听到了“叮咚”的一串门铃响。
秦渊一动,亲吻终于停了,阮轻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把他的脖颈拉下来,没说话,眼睛却湿漉漉的望着。
秦渊深深吸了口气,忍耐着小声哄:“我去开个门,就回来。“
“怎么会有人啊?别家的铃声吧?”阮轻暮小声嘀咕。
秦渊看着他,一本正经:“楼下是个老太太,最怕声音,每次我动静大,她就会上来敲门。”
他伸手抚了抚阮轻暮的脸,谴责般扬眉:“一定是你刚刚声音太大。”
阮轻暮终于有点清醒过来,脸色涨红,有点不太确定:“艹,我刚刚……声音大?”
有吗?明明死命地在忍着吧?
他忽然瞪着秦渊:“你住这儿是周末吧,为什么一个人会动静大!”
秦渊松开了他的腰,转身去开门,冲着门口的人说了声谢谢,转身又进来:“好了,先吃晚饭,我叫的酒店送餐。”
阮轻暮跑过来,盯着餐桌上打包的外卖餐盒:“你唬我,哪有老太太!”
秦渊忍不住笑了,一双凤目中带着微微的促狭:“骗你的,下面一层没人住,我特意挑的。”
他从干净明亮的厨房里熟门熟路地拿出崭新的碗筷,开始往外拿饭菜:“还有——你刚刚声音真的很大。”
阮轻暮:“……”
他飞身扑过去,整个人吊在秦渊背后,勒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冲他耳朵吹气:“你完了,又骗人又诬陷,看我新学的擒拿术!”
秦渊由着他挂着,自顾自地把酒店送来的四菜一汤装了盘,又拿出雪白的米饭,分在两个碗里,回头温柔地笑了笑:“下来吧,吊着自己累。”
阮轻暮一看他的笑,愣了愣,妈的男朋友越来越犯规了,以前没那么爱笑的,现在动不动就上大杀器,打架都打不下去了可怎么办?
满心的羞恼瞬间烟消云散,他“哦”了一声,乖乖地下来,坐在了对面。
桌上摆了几个大饭店的特色菜,吴山贡鹅、糖醋小排、蕨菜圆子、清炒时蔬,还有一罐子菌菇三鲜汤。
秦渊夹了一筷子糖醋小排给他:“瘦了,但是重了。”
阮轻暮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啊,一个月军训操练得太狠了,练出了新肌肉,可是身体线条看上去反而更精瘦了些。
不少同学都是军训后重了几斤,但是看上去全都又黑又瘦,精神气儿倒都十足了些。
他嘴里鼓囊囊的,含着排骨:“唔,味道可以,不比我妈做得差,就是糖色重了点。”
“这小区外面正好就是这家大酒店,送菜方便,我去专门考察过味道,还勉强。”秦渊说。
阮轻暮的筷子停了:“这一个月你就干这些了?”
秦渊抬起头,目光柔和:“干什么?”
阮轻暮拿筷子敲敲桌边:“找合适的房子、挑家具、搞软装、考察附近的饭店?”
秦渊慢悠悠地扒着米饭:“嗯。”
阮轻暮瞪着他:“男朋友你有点荒废学业啊?”
“没有的事。”秦渊微笑,又加了几块山菌块给他,“你男朋友品学兼优,聪明克制,一定门门得优。”
他低垂下眼睛,俊朗脸上有细微的羞涩:“而且做这些,就很开心啊。”
阮轻暮心里忽然酸软得厉害,可恨,原本这些是想好了一起去做的啊!
一起偷偷手挽手,一起去挑喜欢的家居,一起去买崭新的被褥和床品,现在,都是秦渊一个人孤独地做着这些吗?
他低声说:“不用这么麻烦的,我也不能来常住。周末一两天,我们找个酒店住两天就好了。”
“不行,要有个家。”秦渊安静地回答,“你说过的,家里要有人帮着亮灯的。以前你在106里等我,以后换我等你。”
阮轻暮不说话了,忽然使劲加速,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菜。
“慢点,别噎着。”秦渊看了他一眼。
“不行,养成习惯了。”阮轻暮含糊地说,“按照部队的那一套训了一个月,全都像兵蛋子一样,菜上来都靠抢的,晚一点肉都没了!”
秦渊又心疼又好笑:“不可以自己打饭菜吗?”
“回学校当然可以,军训时不行。”阮轻暮“呼哧呼哧”地扒饭,“还搞过几次开饭后没十分钟就吹集合号,那些细嚼慢咽的,碗里还剩一大半就被拎出去操练了,饿得嗷嗷叫。”
秦渊忍不住笑:“饿得嗷嗷叫的那个是你吧?”
阮轻暮平时吃饭就慢条斯理的,什么不爱吃的就慢腾腾地往外挑,遇上这种事,铁定第一个中招。
阮轻暮哑巴了,恼羞成怒:“少废话,吃饭啊!”
秦渊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