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平时的月考毕竟不是很正规,期中考试则严格得多。不仅考试时间按照高考来设置,题目难度也比月考大得多,不少科目都有魔鬼大题在最后虎视眈眈。
按照老师们的说法,这是为了拉开成绩距离、狠狠打击骄傲情绪、引起自我警惕,不要以为周考月考那点难度就够看了,那是各科老师平时的慈悲之心!
一大早,学生们一个个带齐了考试用具,提前了半小时,纷纷进了教室。
因为要提前换座位。
平时小考都是原班就坐,监考也松。可是这种正规大考要做成绩排名还要通知家长,自然就在监考上严格得多。
首先一个约定俗成的措施就是,不同班级交换座位。
9班教室里,学生们紧张地等着监考老师。
阮轻暮戳了戳前面的方离。
方离回过头,果然,眼皮有点肿,眼睛里还有点血丝。
阮轻暮郑重地说:“别乱想,好好考试。”
方离小声地“嗯”了一声,手里机械地转动着笔。阮轻暮盯了一下他的手,心里叹了口气。
前面的同学们正小声议论:“跟你们说,我昨天占了卜,是上上签。这次咱们班的监考轮不到三大名捕。”
“那还有一个呢。”黄亚耍贫嘴,“万一冷血法医想挣点监考费,也来监考呢?”
“有病啊你,就没见过他监考好伐?”
全校四大名捕,其中一个不是老师,是龚校医,专抓假病号,比监考还狠。
正说着呢,两位监考老师的身影站到了门口,前面是邻班的一位政治女老师,另一位身材颀长,金丝眼镜下眼神冰冷,一头长发抓了个小揪揪,站在女老师身后。
女老师倒是温和:“有老师病假,监考老师不够,龚校医临时替代一下。”
众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有人转头就冲着黄亚比了个中指,气急败坏:“你这个乌鸦嘴!”
阴冷的校医同志冷冰冰地看着下面:“干什么,不欢迎?”
下面有同学赶紧苦着脸叫:“没有,老师您好!爱您呦~~~”
女老师站在前面:“根据刚刚教务处的抽签,1班和9班互换教室,你们
班所有座位单号的,现在立刻起立,去1班相同位置坐下。”
龚校医板着脸:“抓紧点,快点滚。”
被点到的单号同学呼啦啦全都站起来,拿着文具,抱头就跑。
幸好幸好,不用留在本班受这位荼毒,留下的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走廊上,别的班级也都同时接到了交换指令,换班的人全都涌了出来,就像是被赶海时被大网捞上来的小鱼,活蹦乱跳,到处找座位。
阮轻暮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啊,1班整整一半的人都要坐过来?
很快1班的大部队到了,人群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紧不慢,立在了门口。
“哇——”前面的女生兴奋地小声叫了起来,年级第一秦渊哎!
秦渊手里拿着文具袋,静静地抬起眼,向着9班教室最后看来。
一片纷乱中,他的视线在空中遥遥和阮轻暮碰上。
然后他就迈着轻松的步伐,走到了阮轻暮身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阮轻暮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还真是没乱坐,秦渊在自己的1班里也因为个子高视力好,主动坐到了最后排。这样一换,就正好在他的隔壁桌。
阮轻暮歪着头看着他,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神色严肃的学霸同学放好文具,忽然欠着身子,从书包里掏出一罐牛奶,无声地送到了阮轻暮桌上。
阮轻暮看看桌上的牛奶,美滋滋地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又抬起眼,笑吟吟地斜睨了秦渊一眼。
他本就肤色极白,正好有一滴牛奶从殷红的唇角落下,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是他的肤色白,还是牛奶更白些。
秦渊盯着他的唇角,不知怎么,眼光就有点移不开。
阮轻暮见他神色发怔,不由伸出手,小幅度地晃了晃:“喂?”
秦渊这才猛地醒过神来,他瞥了瞥阮轻暮的脸,眼中有丝细微的疑惑,他指了指阮轻暮的眼圈,眉梢一挑:“?”
平时唇红齿白的,怎么今天有这么明显的淡青眼圈儿?
阮轻暮笑着摇摇头,无声地做口型:“没事。”
昨晚和方离聊天聊到太晚,不过还行,其实没真的很困。
他俩这样悄悄地对着话,忽然,台上的龚校医敲了敲桌子:“后面的
两位,你们俩要交流到什么时候?要不要全班都等你们?”
全班的同学全都齐刷刷回头,一半9班的土著,一半外来客。
阮轻暮脸上火辣辣的,恼恨地赶紧低下头。
卧槽这个江湖郎中大庸医!
女老师倒是和颜悦色的:“好了,我们也不多说废话,总之大家都知道,别打歪主意,这样的大考,作弊的要想好承担后果。”
龚校医冷笑着接话:“先说一声,我眼神可好。解剖课上每一根神经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