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是别在这儿,对眼睛不好,我带你去一个有灯的地方。”
不远处,宿舍楼灯火通明。
十月的夜晚,清风正轻,月光如水,校园里初初打苞的桂花隐约散发着第一道甜香,飘荡在文体楼下的花坛里。
阮轻暮被秦渊拉着,奔跑向学校的文体楼,跌跌撞撞。
被拉住的手在隐约出汗,头脑一阵发晕。整个感知好像都集中在了两个人紧紧相握的手间。
十指交错,掌心相贴。
就算是很久很久以前,也从没这样亲近过。
……
学校的文体楼里,白天热闹非凡。来画室上美术课的,来音乐教室上音乐课的,去器材库借体育课用品的,一直要人来人往到下午。
可到了晚上,这里却一片安静,也一片漆黑。
秦渊一直拉着阮轻暮跑到了文体楼东边,沿着楼梯跑上三楼,停在了一间活动室门口,才慢慢松开了手。
他指了指那紧紧关着的门:“我们学生会的活动室,晚上这儿没人。”
阮轻暮站着,有点发愣。
不是回106吗?
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手,飞快转开了目光。
看着秦渊的俊脸,他忽然有点不知道来由的恼怒。
什么啊——这算什么啊!
这个人凭什么这么镇定,凭什么他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凭什么当这两天的冷战好像没发生过,又凭什么晾了自己一晚上以后,又能这么若无其事!
秦渊从书包里掏出一小串钥匙,打开了旁边那间活动室的门。
墙上的开关被按下,明亮的灯光亮起来,秦渊又关了几只开关,只剩下靠桌的一排灯,照得整间活动室一片静谧,半明半暗。
阮轻暮站在门口,冷
笑一声:“很僻静啊。这种适合幽会的地方,没少来吧?”
秦渊扭过头,看着他冷冰冰的脸,忽然微微一笑。
他平时一向表情少,眉目又偏冷漠锋利,这样温柔轻笑的时候,就有点惊心动魄的俊美。
“我刚进高一的时候,那一界的学生会会长是高三的学长。他和他女朋友以前会偷偷来这里温书,两个都是学霸。”他轻声说,“人家谈恋爱是幽会,他们俩就在一起比赛刷卷子。”
阮轻暮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硬着头皮:“哦。”
“现在他和学姐都毕业了,考进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超级厉害的那种。”秦渊的眼神沉静,“他毕业的时候,请我们学生会的学弟聚餐,悄悄和我们说,这儿亮灯,外面看不见。”
阮轻暮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整栋楼都乌漆麻黑的,再厚的窗帘也挡不住光。”
秦渊站到了窗边,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看。”
阮轻暮瞪着他,有心不理,可是脚下犹豫着,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
活动室很大,中间摆着长条桌,上面有些学生会的宣传海报和绘画颜料,天花板上悬挂着投影机,应该是为了投影环境遮光,窗帘布比一般的要厚,沉沉的紫色丝绒布垂在地上。
秦渊推开了窗户,外面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初开的米桂花甜香。
同时,满目的浓荫忽然跃入眼帘,堵住了整扇窗户,盛大又恣意。
阮轻暮眼睛瞪大了,忽然醒悟过来。
实验三中有两棵著名的老树,一棵是操场上的百年香樟,一棵就是文体楼下的这棵大合欢树。
合欢树又被历届的学生戏称为情人树,同样也树龄悠长。长在文体楼下,树冠早就遮蔽了附近好大一片地方,从这里望出去,这个活动室正好被大片的浓荫挡住了。
合欢树的枝叶是那种嫩嫩的浅绿,白天看格外温柔,可是夜晚的时候,还是显出了浓碧色,透过铺天盖地的墨色枝叶,依稀看得见外面的疏朗星光。
可是树荫再加上窗帘的话,这里的灯光的确很难被人发现。
秦渊扭过头,俊朗眉目映着外面的月色和细碎星光:“学长还说,他把这个风水宝地留给我们了,祝我们都能找到一个人,
想要带他来。”
阮轻暮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他飞快地吸了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干笑:“啊哈?你们学霸们的世界真奇妙。”
秦渊轻轻笑了一下。
他没有看向阮轻暮,双臂搭在窗棂上,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我没带任何人来过。你是第一个。”
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的。
阮轻暮和他并肩站在窗户边,无边的静谧中,他忽然伸出手臂,用力向前一跳。
秦渊就在他身边,被他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猛然一揽,打横抱住了他。
阮轻暮伸着手,浑身僵硬地揪着窗外的一根树枝,慢慢回过头,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腰。
???
他就随便想揪片树叶,化解一下尴尬和沉默,这是什么状况?
“你……你干吗?”
“你干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问,秦渊脸色有点白,阮轻暮脸色有点红。
好半天,阮轻暮才重重一扯,从窗外摇曳的树枝上摘了几片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