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一排锅贴躺着,还微微带着热气。
他点燃了煤气灶,简单热了一小会儿,夹起来吃了五六个。
其实在学校已经吃过了。
秦渊的脚情况还不错,冷敷及时,本身也不严重,早上起来时没肿起来,活动时也没有明显的疼痛。
可是阮轻暮还是怕他加重,早早地就定了闹钟起来,一个人跑到外面的早点街,拎了两笼上次吃过的小笼汤包,还打包了两碗赤豆粥回来。
怕包子凉了变油腻,他是一路上是小跑回来的,到了寝室一看,老板给的醋装在一个小塑料打包盒里,还洒了不少出来。
两个人猫在106里,吃得满屋子醋味,久久不散。
阮轻暮是觉得当然不如堂食好吃,可是秦渊却很坚持,说这一次比上次的还好吃些。
阮轻暮站在厨房里,忽然想起什么来,拿着手机“咔嚓”对着煎饺拍了几张,随手发给了微信上的某人。
“鲜肉锅贴饺,不比李记汤包差。”
很快,秦渊的回信到了:“到家了?早上没吃饱吗?”
阮轻暮笑着回:“我妈做的,不吃点,她多难受啊。”
秦渊顿了一小会儿,才平静地回答:“一定很好吃吧。”
他不爱一大早就有做饭的阿姨来打扰,早餐一直都是吃简单的面包牛奶,这种家常的早点,好像从独居以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阮轻暮回到自己的小房间,看着那行回话,心里忽然就又酸又软。
“下次回校,我给你带点?”
秦渊安静了一会儿,才回:“好。”
正和阮轻暮聊着天,他的手机响了。
秦渊凝视着号码,脸色淡淡的,点了接听:“爸?”
对面
的背景音一片芜杂,他爸的声音焦虑又为难:“小渊,实在抱歉,我本来正要出发去机场,可是家里忽然有点状况……”
远远的,有保姆一惊一乍的声音尖着嗓子:“秦先生、秦先生!太太又肚子疼了,你是不是来看看,要送医院吗?”
电话中的男声显然赶紧捂上了话筒,微弱的语声漏了一点出来:“好好,我这就去,你们小心看着点!”
话筒声音又大了,他爸万分尴尬:“你魏阿姨肚子一直疼,怕是要生了,国庆节我怕是回不去。”
秦渊淡淡听着,不说话。
他爸的声音渐渐低了:“我给你卡上打了五万元,你过节好好买点东西。对了,高秘书给你买了两双限量版球鞋,你看看喜欢不?……”
秦渊“嗯”了一声:“还行。”
他爸好像松了口气,正要说话,楼上又是一声尖叫:“秦先生!太太疼得受不了啦!”
秦渊抢在他爸之前开口:“爸,魏阿姨的身体要紧,该去医院您就陪着去。”
他漠然地望着自己的脚:“要是生了弟妹,您更得好好陪在医院里,我这边一切都好,您放心。”
手机的屏幕熄灭了,偌大的公寓里,一片孤清。
刘嫂打开厨房门,冲着他问了一声:“小少爷,银鳕鱼吃香煎,还是盐焗?”
秦渊抬起头:“哦,随便。刘嫂您看怎么方便怎么来。”
厨房门关上了,整套公寓恢复了安静。秦渊怔怔地望着手机,忽然低下头,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
阮轻暮打量了一下房间。
原先他的小床已经给小哑巴住了,枕头边摆了两个玩具。一支小水枪,一个小抱熊,虽然都是新买的,可也显得寒酸。
房间里还多了一个小柜子,立在床边上,阮轻暮打开看了看,里面装了些小男孩的物品,可怜兮兮的,没几件衣裳。
他在桌前坐下,把书包里的试卷掏出来,随手又发了一条:“做卷子吗?”
这次,秦渊回答得很慢。很久以后,才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已经做完一套英语了。”
阮轻暮放大了照片一看,果然。
背景是一张实木大书桌,试卷摆得整整齐齐,学霸同学已经在刷第二套数学题了。
十
一长假其实不长,只放三天,各科老师一个个狂发试卷,生怕学生们这几天把自己这门课给彻底冷落了。
光是英语试卷,就发了足足三套,数理化更是不甘落后,也都各发了两套。
阮轻暮拿起那套英语卷子:“行,我也做吧。”
语数外不走班,试卷都是一样的,他闷头“唰唰”地做,不一会儿,除了作文题以外,整张卷子就刷完了。
“我也做完了。”他立马发了条信息过去,显摆着炫耀,“速度怎么样?”
秦渊那边回:“拍几张照片过来,我帮你对一下答案。”
阮轻暮挠挠头:“算了吧?这多麻烦。”
拍照倒是简单,那边用手机那么小的屏幕一道道地对答案,显然费劲得多。
秦渊沉默了一下:“其实,还是当面对答案比较好。”
阮轻暮盯着那行字,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暗示,可是又觉得是自己脸皮厚,想多了。
接着做哪一套呢?阮轻暮有点发愁。
语文和英语都是他重点去学的,数理化就没怎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