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罗哥签订了一年的合约。
……
又是一年辞旧迎新,踏着新年的钟声,承载着希冀与祝福,八十年代挥手告别。
这一年的除夕纪亭衍出差不在燕城,骆窈中午安顿好家里,把儿子托付给王爷爷他们照看,下午下了班便直接去了火车站。
她没有告诉纪亭衍要来,出发时传呼机还收到了几条消息,但她来不及回电话。
春运的票不好买,春运的火车更不好挤,过道车厢连接处哪儿哪儿都挤满了人,连个动弹的地方都没有,好歹骆窈还有个硬座,忍耐了五六个小时的复合气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小站,站台不封闭,能看到外勤值班员正在驱赶想留下过夜的流浪汉。
下车后走二十几米就是出站口,看见纪亭衍的一瞬间,惊喜将满身的疲惫感驱散,骆窈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对方。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给你打传呼不接,家里也说你没回去,还是打给王爷爷才知道你来了这里。”纪亭衍紧紧拥着她,用力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语气有些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时候火车上人那么多,遇到坏人怎么办?现在这么晚,这里连辆车都打不到,你又人生地不熟,要是……”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说到这里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纪亭衍努力缓了缓,仍是没好气地捏住她的脸晃了晃:“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手套都没戴,手指冻得通红,冷得像块冰。
“还笑!”纪亭衍轻斥。
“对不起嘛,我太想你了。”骆窈握住他的手使劲搓热,一边帮他哈气一边还偷偷抬眼瞥他。
小心翼翼,却是装模作样。
纪亭衍当然清楚,但半肚子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口,毫无招架之力地笑了笑,低头就亲了下来。
纪亭衍开的是单位的车,火车站离招待所有一段距离,凌晨路面空旷,大冷的天连只飞鸟都没有,只能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响动。
“你忘了我会功夫的,真要遇上坏人,谁吃亏还不一定呢!”骆窈竭力给自己寻找解释的余地。
纪亭衍轻飘飘地睨她一眼,眼神和指尖的温度一样凉。
骆窈登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裴峻手底下吃过亏,尴尬地讪笑几声:“这两年我也有进步的,不信等会儿给你比划两下。”
纪亭衍正在自己消化气劲,闻言叹了口气,温声道:“知道了。刚才在火车上是不是没休息好?先睡一会儿,等到了再跟我比划。”
骆窈敛了眉,鼓起腮帮子思考哄人的办法,眼珠转了转,忽然调整了一下音色,用足以让人酥掉骨头的语气唤道:“阿衍。”
“阿衍哥。”
刺耳的刹车声撕破寂静,惊醒了路边不知名的小动物,骆窈整个人顺着惯性往前倾,然后又撞回靠背,发现车子在一条小路上停了下来。
周围甚至连路灯都没有,肉眼所及之处只有车灯照到的那一小块地方,周围黑漆漆一片。
骆窈看不到车窗外的情况,转回头想问纪亭衍,男人却已经倾身靠近。
“咔哒。”
安全带解开的声音此时此刻分外清晰,骆窈才张开嘴,他的气息便已经渡了过来,发了狠吻她。
狭小的空间里,所有声音都被无限放大,纪亭衍气劲未消,此时已然转化成了另一种冲动,嗓音又低又哑。
“不想休息?”
“那就别睡了。”
又是打电话又是着急借车,研究所的同事都知道了纪工的媳妇儿赶着大年三十来看他,各个都羡慕不已。
大年初一他们也没有放假,照例早早起床准备工作,
大家体谅纪亭衍,本想让他休息半天,却发现纪亭衍比他们起的还早。
纪工果然是纪工。
早晨要外出,大家伙分批坐上车,纪亭衍听见有人对他说:“欸,这车不是刚洗过嘛?纪工,你昨儿又擦了一遍?”
纪亭衍泰然自若地点点头:“晚上没看清路,不小心开到泥坑里去了。”
“啊,人没事儿吧?”
纪亭衍曲起指关节碰了碰鼻尖:“没事儿。”
就是地方太小了,不好活动。
骆窈更是腰酸背痛,在招待所躺了大半天,等纪亭衍下午回来后听到他这个说辞,趴在床上侧着脸哼哼:“我是泥坑?”
纪亭衍帮她按摩放松,闻言浅笑:“你是沼泽。”
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
骆窈只能在这儿待一天,回去的时候纪亭衍想帮她买一张卧铺票,奈何春运的票务实在紧张,骆窈当初也只买到一张回程的站票。
他送骆窈上了火车,想了想又走到卧铺车厢,没过多久就回来提起行李:“走吧,到前面去。”
骆窈顿时明了,跟着他穿过人群,贴在他耳边小声问:“你跟人换票啦?”
纪亭衍应声。
加了三倍的钱。
将人安置好,纪亭衍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认真叮嘱:“到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到点我会守在电话前面。”
“知道啦。”骆窈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