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文的一句爆料,让骨科病房内,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安静。
“……”
时栖仰着脖子,深深地闭上眼睛。
想死。
到底是寇醉先反应过来的,手从时栖脑顶拿下来,对时栖爸妈低头说“时叔叔,董……”
但他话未说完,董薇竹和时卿贤对视一眼,夫妻俩人眼中同时闪过某种了然,董薇竹笑着打断,“这样啊,挺好的。”
接着董薇竹就绕开了话题,“叔叔婶子,这栖宝就是扭了个脖子。”
垂着眼的寇醉长睫一闪,放在身侧的手指无法控制地轻缩,他比别人更能清晰的感受到被打断的微妙情绪。
董薇竹笑着扶寇爷爷寇奶奶坐到床边,“您看您二位,还大老远过来看她。”
二位老人看着时栖说“哎呀,看着栖宝从小长到大的,听说她脖子扭了,就着急啊,栖宝脖子上这个,要一直戴着啊?疼坏了吧?”
时栖一点点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修罗场,有点懵地说“啊,爷爷奶奶,现在不疼了,这个颈托我就戴半个月左右就行了。”
时卿贤没说话,站在旁侧与两位老人交谈。
病房里就只有时栖爸妈和寇醉爷爷奶奶的声音,四位晚辈安安静静的在沉默中以目光游荡。
寇醉眯眸睨着寇文。
寇文躲避目光看向金曦。
金曦好奇地看时栖脖子上的颈托。
时栖则求救似的看向寇醉。
时栖真的不知道她爸妈对寇醉和她在恋爱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心里好慌。
寇醉明白时栖心里所想,对她勾着眼尾轻轻一笑,无声安抚,“有我呢。”
董薇竹不与寇醉对视,寇醉转而望向时卿贤,缓而诚恳地再次开口,“时叔叔,我……”
时卿贤打断问“阿醉,医生说没说栖宝什么时候可以走?”
寇醉和时栖两个人同时怔住,都听出时栖爸妈二人是很明显的逃避不谈。
时栖抿了抿嘴,委屈从心底蔓延出来,觉得此时的爸妈好坏,站起来驮着僵硬的头颅说“我去洗手间。”
寇醉对各位长辈微一点头,默默跟上。
病房里,时栖和寇醉方走,董薇竹就用眼神指示寇文去走廊看看俩人走没走远。
寇文片刻后回来,推着眼镜说“董姨,走远了。”
寇文话音刚落,董薇竹就笑了起来,握着寇奶奶的手说“婶子,栖宝那孩子可爱是可爱,就是有时候也没什么分寸,爱撒娇,动不动还爱欺负人,您多担待着点。”
说着董薇竹叹息,“就是苦了阿醉。”
时卿贤面有不舍,但也同意,轻点着头叹息说“栖宝还对钱没什么概念,叔,以防栖宝把您家花破产了,我们多给点陪嫁。”
寇爷爷笑说“俩孩子才多大啊,你俩怎么就琢磨那么远,是不是早想好了?”
寇奶奶也笑,“知道你俩不舍得栖宝,没事儿,多晾阿醉几天,他不声不响地把你俩宝贝了十八年的女儿给追到手了,总得受点挫折,不然当我们栖宝那么容易追呢?”
才听出来是什么情况的寇文和金曦“……”
走廊外楼梯间,时栖委屈巴巴地、并艰难地仰头看寇醉,“哥哥,我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寇醉微微屈膝,把她脑袋给掰正了,平视着她轻笑,“我说栖栖。”
时栖立即道“你说四十九,yo!”
“……”
寇醉被逗笑了,“我说久久?”
时栖晃着肩膀节奏感很强“你说八十一,yo!”
寇醉笑得肩膀微颤,永远喜欢时栖清奇的脑回路,惹他笑,也惹他愈加喜欢。
他可爱的十七妹,是他一生的宝藏。
寇醉笑着轻抬起时栖的下巴,与时栖的亮眸相视,“栖宝,哥哥喜欢你,就是想要和你谈不分手的恋爱,久久是一辈子。”
时栖眼睛眨啊眨,眨出了感动的小水光。
“所以,就算叔叔阿姨不同意,”寇醉万般认真地说,“也拦不住你我,知道了吗?”
时栖双手握着颈托,认真而艰难地点头,心里有好多难掩的表白想对寇醉说,她喜欢寇醉双肩扛起压力时爆发的责任感,但也心疼他,她要和他一起去扛起压力,努力让她爸妈同意,寇醉那么有力量,她也……
“啊,对了男朋友,”时栖突然煞风景,无比认真和兴奋地问,“我们班级要弄比赛,你能把我抱起来,还毫不费力地做五十个深蹲吗?”
“……”
“不能。”寇醉拽着时栖的颈托,冷漠地把时栖给扔回了病房。
时栖回头瞪他,寇醉笑着兜里拿出一块泡泡糖,悄悄放入她手中。时栖喜欢这些心照不宣的小动作,又从自己包里拿出牛肉干来,悄悄放进寇醉口袋里。
时栖脖子虽扭了,但无大碍,戴着颈托跟爸妈回家。
刚进家门,时栖在外面维持的安静乖巧就变了样,气得大声表达愤怒,“爸,妈,我都十八了,我谈恋爱有什么错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那样对寇醉特别没有礼貌!我们有错我们认错,但你们做得也不对!”
董薇竹沉默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