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反应过来纷纷认错。
组长,这次是我们的失误。
是我没有检查仔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这态度来得太快,让贺红峰原本要说的话都想不起来了,哼哼两声就往旁边一坐,冲苏葵道∶你的组员你自己解决。
苏葵从进来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她往座位上一坐,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惊得几个还坐着的人下意识站了起来。
隔壁的英文组见势不妙纷纷侧开了头,却悄悄竖起了耳朵听动静。
苏葵沉静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所有认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然后一片寂静。
他们先前是怕苏葵回来算账,还记得之前她指出他们错误时的样子,说话虽然是平和的,却仍旧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可现在她不说话了,也不训人了,却让他们更害怕了。
组长….
苏葵收回目光,大家正松一口气,却听她沉静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写一份检讨,明天交给我。
直接上结果?
有人把头低着红着脸,有人想问什么,有人不知所措,还有人直接站出来∶组长,这次是我个人的错,不关他们的事,检讨我一个人写。
旁边有人拉了拉她,但她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看着苏葵。
何玉是前段时间进来实习的组员,他们总共五个人,有京大的也有外国语学院的。
何玉和刚才拉她那个都是外国语学院的,此刻他心里是直打鼓。
他们不是和苏葵一个学校的,对她的了解从来都在传说中,进来以后只见她几次都是来去匆匆,但跟他们交代什么注意事项都是温和平淡的,还让人带他们,鼓励大家好好学习,因此大家都觉得适应良好,这份工作除了忙没有缺点。
他们没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刚才还是第一次见到苏葵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不了解苏葵,可会看眼色啊,氛围这么吓人,没看那些老组员都哑火不敢顶吗?何玉她怎么就站出去了!
然而人已经站了出去,苏葵看她一眼∶你认为我不应该让所有人一起写检讨?
是,这是我一个人…
她话还没说完,徐闻英就起赶紧接过话头∶不是不是,组长,这事我要负责任。
苗雨也紧接其后∶是我当时没有认真检查才出了错,检讨我应该写。
当时我们是一起翻译的,我看到修改涂了以后没有再印,还记着要提醒,结果后来一忙就忘了,也是我的错.…….
还有我,交上去的时候因为太多,二次核算来不及,想着一核没有问题应该就可以了,所以就交了....
一个又一个,连新来的都在认错,说自己工作不严。何玉瞪大眼睛看着大家,明明她是在为大家说话,为什么他们还要上赶着认错?
没人解答她的疑问,大家都是看着苏葵,越说越抬不起头。
让你们写检讨…….
让你们写检讨还委屈了是不是?
苏葵的才开个头就被贺红峰截走了,半天的沉肃气氛也被这大嗓门给打断,他眼睛一瞪好几个人,还不服气知不知道差点我都要跟你们一起写检讨?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他们是犯了一点错误,可是组长发现了已经改了啊,怎么会这么严重?
贺红峰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亏你们还知道是小苏给改了,你们怎么不问问她什么时候给改的?
什么时候?马上就要到首长手里的时候。
现在的外交部是没有电脑的,每次改动文件都是在稿件上先手改,上面有部门领导改的,有首长改的,然后终稿他们会打蜡纸。如果再有修改就在上面涂涂改液再打上去。
这次的事情就是这样,由于翻译文件太多,那天上面催得很紧马上就要开会用,但是稿件又出现了改动。结果就是大家一紧张,涂了涂改液之后忘了把新内容打上去。
直到交到苏葵这里来,她整理会前文件发现了这处错漏,要是一般人还要抓瞎。幸亏是苏葵,她记得所有稿件的内容,也记得首长做了怎样的修改,硬是赶在会议开始前把这处内容重新补上。
其余还有零零总总的小问题,着急的她自己改了,不着急的打回去重做。
事后向首长说明,首长当然没有怪她,毕竟她在事情发生前已经改了,就是不说也没什么,但还是站出来承认错误,是值得夸奖的行为。
然而当天在场的贺红峰头都抬不起来了,两人都知道这次是提前解决了,要不是在苏葵手里被发现而是首长那里才知道—
你们知道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是多少年前吗?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写了检讨吗?
贺红峰把桌子一拍∶从负责的副部长到下面的司长科长,再到科员组员,全给首长写了检讨,你们还觉得自己写检讨很委屈吗?还觉得这事不严重吗?
大家听得一愣。
这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在接待来访的外国元首,编译科(以前还叫编译科)人手少,也是在修改的时候忘记了新内容直接交到了首长手上,当时的检讨所有负责人没有例外,全部都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