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哥,你你……”
蔡小花磕磕绊绊一脸的不敢置信,今天她是走了什么好运?长寿哥不让她睡地上了不说,还不让中间放碗了。
这是默认可以亲近他了吗?
有什么在胸腔激荡,蔡小花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为他这句话沸腾了,她呆愣愣地看了他好久,才笑着将那碗水端出去。
返回的时候,发现王长寿已经躺下了。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激动,笑眯眯地脱鞋上了床,明明只是和这个男人躺着什么也没做,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怦怦直跳!
黑暗中,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她心下一紧,刚要缩回来,不想却被男人握住了,紧接着,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来:“别动,睡觉。”
那一刻,蔡小花感觉呼吸都是甜的,嘴边的弧度不断扩大,脆生生应道:“好的,长寿哥!”
不一会,她就沉入了梦乡,嘴角边还挂着甜甜的笑。
身边的男人却没睡着,他翻了个身,就着窗外的月光侧身看向蔡小花,房间的光线有点暗,他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她微勾的嘴角,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笑骂:“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
望着睡的香甜的小丫头,他原本烦躁的心一点点沉淀下来,眼神也柔软了,他就那样默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真的困了,眼皮开始打架,他才喃喃道:“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说完,他也跟着慢慢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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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寿在家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他就去上工了,他因识字人也聪明,有颗七巧玲珑心,跟谁都能搞好关系,人缘特别好,被村支书点名做了村里的记分员。
六月,太阳毒辣,郑木香怕王长寿大病初愈身体受不住,特意让蔡小花拿把伞跟在他身后照顾。
王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媳妇一个月不用下地干活。
因此,蔡小花才能这么清闲地跟在他身后。
下午,田间小路上,王长寿穿着的确良白衬衣,拿着个本子认认真真地给社员们记分。
蔡小花打着把黑伞跟在他身后,她怕他晒着,伞尽量都在向他倾斜,自己几乎站在了太阳底下,一张小脸晒的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簌簌往下落,她却一点也不觉得苦累,还笑嘻嘻地望着王长寿。
王长寿工作很认真,并未回头看。
男人认真工作的时候,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蔡小花就深陷于这种魅力中无法自拔。
从她那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王长寿轮廓完美的侧脸,或许是一段时间没下地干活的缘故,他的皮肤要比田里干活的男人们白上几分,倒也不是女性的那种白嫩,而是介于黑白之间的小麦色。
这种肤色最具男人味,再配上那白的晃眼的的确良,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是一道风景,田里干活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忍不住朝这边张望,大胆的还会笑着打趣他两句:“王哥,有福气啊,娶的媳妇真贤惠!”
一般这个时候,他就会笑笑说:“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娶的?”
言辞间不无得意,一下便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人一开心,干活的劲儿也就越发足了。
田间一片和\\谐,蔡小花也跟在他身后傻乐。
田埂转角处放着一张小板凳,那是蔡小花带来的,她原本想给王长寿累的时候休息用。
可他根本就不坐,每次休息的时候,他都强行将她按在凳子上,她想让都让不了。
这不,这次休息,他又将蔡小花按坐在凳子上。
蔡小花为难地挣扎:“长寿哥,娘说让我照顾你,还是你坐吧。”
“我不累,你坐就好。”王长寿蹲下身子摸上她晒得通红的脸,皱眉问:“疼么?”
蔡小花摇头:“不疼。”
就是王长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摸她脸,她有点害羞,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靠,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王长寿察觉了她的举动,轻笑:“你是我媳妇,怕什么?亲近些也正常。”
田那边有人起哄:“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王长寿望着那人笑了笑,将水壶递给了蔡小花:“喝点水吧,你脸都晒红了,还流那么多汗,不用全给我打的,明天你别跟来了,太辛苦了。”
蔡小花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那水原本没什么味儿,可因是王长寿递给她的,她喝到嘴里只觉得甜到了心里。
舒服地叹了口气说:“这算什么辛苦,我又没干活。”
“脸都晒红了,还叫没干活,真是个傻丫头!”王长寿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绢想给她擦下汗……
“我自己来。”
不想,却被蔡小花拦住了。
虽然他们是夫妻,可她还是不习惯当着外人的面与他亲近。
一把抢过手绢,蔡小花胡乱在自己额头上擦了一把,将手绢还给王长寿的时候,她瞥到手绢左下角绣了个字,像是一个红色的‘英’字。
在瞎子婆的资助下,她艰难地读了三年书,认识几个字,但并不算多。
读个书看个报,她还是可以的,太复杂的她就不行了。
女性的直觉告诉她,这条手绢的来历应该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