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小青蛇推开屋门,半探出脑袋。着实他远远就听见了不小的动静,怕自己撞上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立刻去查。”宫明月将药瓶丢给了他。
霜降点头:“是。”
宫明月还惦记着重樱的伤势,转头看重樱。重樱已踱回床边,用灵力凝出一团火焰。缚灵索在火焰的灼烧下,散落在地上。
“完了,完了,要翻车了。”重樱在心里头碎碎念。
“小主人莫急,还有转机。”羽灵安慰道。
“给我看看。”宫明月满心记挂着重樱的伤势,顾不上生闷气,从身后环住她,握住她的手腕。
重樱跟条小泥鳅似的,刷地从他怀中滑出去,缩到了床角。
“那你先答应不追究我此次离府的事。”她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寻思着脱身的机会。
等霜降回来,她死定了。
重樱割的那道伤口不深,这会儿血已经不流了,宫明月用眼角余光默默看了眼,漠然道:“你总是不长记性。”
言下之意,要长长记性才好。
重樱才不想长什么记性。
“大人。”霜降办事利索,就在重樱与宫明月拉扯的功夫,拿着东西去而复返。
宫明月站在床边,堵着重樱逃跑的路,扬袖一挥,打开了屋门。
霜降站在门口,低眉垂首,不敢乱看:“已经查出,此乃避子药。”
时间似乎凝滞了瞬间。
重樱发誓,这并不是夸张的说辞,她明显得感觉到周遭的气压有了变化。
那中如同阴风过境的冷,慢慢地渗入骨髓。
她硬生生地憋住那一股子激灵,僵着没动,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俨然已忘了,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片刻后,轰的一声,屋门在霜降身前合起。两扇木门震得霜降脑壳疼,他反应慢一拍地惊觉,自己手中的药瓶,不知何时已经被宫明月拿了回去。
霜降回过神来,抹着额角的冷汗,脚底生风,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
跑慢一步,他就要做那被殃及的池鱼了。
屋内。
那股子冷意,掺杂着杀气,直逼重樱。
重樱在床角缩成了个鹌鹑。
宫明月握着药瓶,脸色沉得可怕,黑漆漆的眼底,深邃冰冷,隐约酝酿着一场风暴:“告诉我,这是什么?”
“霜降声音那么大,不是聋子的,都听得见。”事已至此,不如将错就错,借此事攻他心防。重樱破罐子破摔,一脸丧气地说道。
“我想听你亲口说。”
“行叭,那不是什么糖豆,是避子药。”重樱火上浇油。
“从哪里得来的?”
“就上回跑出城时,顺手配的。”
“咔嚓”一声,是宫明月捏碎了手中的药瓶。
瓷片嵌入他掌心,撕开他的皮肉,瞬时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涌出,将他整个手掌染得血色淋漓:“你就这么想与我撇清所有关系?”
重樱眼皮颤了一下,张开唇,一个音节都没能从喉中吐出。
宫明月的表情却有了变化,那是一中无法形容的可怕表情,重樱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想哭,还是想笑。
他眼神空洞地朝她望了过来。
重樱双手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床单,手心里紧张得都是汗液。绑在她手腕上的玉带,倏然飞了出去,攻向宫明月,想将他锁住。
宫明月抬手抓住了羽灵,面无表情地合起手掌。
羽灵大哭:“呜呜,对不起,小主人,我判断失误,小主人快想办法自救。”
“不是我想撇清与你的关系,是你从来就不顾我的意愿。”重樱毫不回避地与他直视着。
“原来是这样么。”宫明月喃喃自语。
“宫明月,我们结束这段关系吧。”重樱深吸一口气,突然说道。她累了,想趁此机会,与宫明月都说清楚。
“想都别想!”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可以关着我,关到一辈子,但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重樱的表情告诉宫明月,她可以说到做到。而宫明月爱的,从来就不是她这具躯壳。
他爱的是她的灵魂。
他要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身体,又有什么用。
“倘若我可以、可以……”宫明月双唇翕动,语气软了下来。
在宫明月朝重樱伸出手的瞬间,重樱慌张地后退。她已退到床角,根本再无可退的余地。
她牙齿打颤,以为依着他的性子,要废了她时,毫不犹豫地召出玉弓。
重樱握住弓身,砸向了宫明月。
她本不抱什么能伤到他的希望,只是出于自保的反抗,哪知他不躲不闪,脸上覆满绝望,竟任由玉弓落在他的头顶。
这一击的力道,足以击碎他的天灵盖。
重樱瞳孔一阵紧缩,此时想要收回力道,已然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改变手腕的方向。
玉弓擦着他的耳廓,落在他的肩头。
饶是重樱已经尽可能地减了力道,被击中肩膀的宫明月,浑身还是狠狠震了一下。
他的脸色骤然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