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樱从未想过,原书里的剧情,会应验在她的身上。蛇缠绕着樱花,将要吞噬心脏,与原书的结局结合起来,分明就是原主命运的伏笔。
宫明月对原主的心思,早已通过这幅画告诉过她了,是她没有看懂。
重樱的手抚着身上的图案,用力搓着,将皮肤都搓红了,蛇与樱依旧牢固地无法分离。
“不可能的,怎么会擦不掉……”重樱低声喃喃。
无论她用了多大的力气,都无法破坏掉这幅画,似乎只有揭掉她身上这层皮,才能解除掉这个可怕的诅咒。
“宫明月,你不能这样对我。”重樱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神色几欲崩溃,“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环顾四周,拿起架子上的薄纱裙,套在身上,又见壁上挂着宫明月的掠影剑,抬手将剑刃从鞘中抽出。
她握紧了这把剑。
只有这把剑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重樱抱着剑,忍着浑身的不适,怔怔朝屋外走去。
迎面走来一道人影,衣摆在风里翻飞,殷红的颜色,宛如鲜血染透,狠狠刺激着她的神经。
重樱瞳孔收缩,本能地举起手中的剑。
剑刃被人凌空夹住,传来的力道,震脱了重樱的手腕。
重樱向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往地上倒去。
宫明月左手拦住她的腰身,右手抬起,稳稳握住从半空中坠下来的掠影剑。
“樱樱!”宫明月唤了她一声。
重樱合了合眼眸,再次睁开时,混沌的眼神里,恢复了初时的清澈。
宫明月将掠影往空中一推,剑刃准确无误地插回剑鞘。他双臂搂着重樱,眉目间尽是温柔,轻声问:“怎么了?”
那伏在他怀里的少女,单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脸色白得像纸,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和戒备。
宫明月心底针扎了一下的疼。
他扬起唇角,像往常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怎么刚醒过来就对我刀剑相向,是记恨我昨夜欺负你欺负得狠了?”
“这么记仇?”宫明月没等到重樱的回话,自顾自又接上一句,“大不了给你欺负回来便是。”
重樱眼角微红,含着几分水汽,黑眸里雾蒙蒙的,看不清眸色。她揪着自己的衣襟,指尖颤了颤,小声道:“擦不掉。”
“什么擦不掉?”
“那幅图,擦不掉。”
宫明月回过神来,总算会意她说的是什么。
重樱身上那幅蛇与樱的图是他绘下的,她肌肤白皙柔嫩,毫无瑕疵,比那上等的画纸还要令人爱不释手,他的指腹轻易在她身上留下各中痕迹,便萌生出在她身上将蛇与樱相缠的图画下来的念头。
重樱并未反对他的举动,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甚至翻过身来,主动配合着他作画,舒服时,还会呜呜咽咽兼哼哼唧唧。
一觉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偏偏宫明月拿她没办法,昨夜在那花瓣床上,他夺她清白时,她痛得再厉害,也只是抿着唇,倔着一张脸,不哭不闹不喊疼,此时眼泪汪汪,受尽委屈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心疼不已。
她总是精准地抓住他的软肋。
宫明月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笑道:“这算什么大事。擦不掉,是因你用错了法子,那墨特殊,需得用热水浸泡,才会脱落。你只管去洗个澡,什么都不会留下。”
重樱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不敢相信:“真的?”
“千真万确。”宫明月将她抱起,“我给你做了早膳,吃完饭,再去沐浴。”
“你是去给我做早膳了?”
“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了?”宫明月反问。
重樱心里空了的地方,被什么一点点填满,自言自语,声音几不可闻:“我以为……”
宫明月耳朵尖,什么都听到了:“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翻脸无情?”
重樱抿了下唇角。
“真拿你没办法。”宫明月叹息一声。
重樱折腾大半宿,腹中确实空空如也,听说宫明月亲自下厨,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醒了过来。
宫明月做饭的手艺出神入化,他久居高位,又是灵力高深的大蛇妖,不需要自己动手,就会有人奉上美酒佳肴,重樱百八十年才能吃上一回他亲手做的饭。
傀儡人将菜肴摆上桌案,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这一顿饭重樱吃得心满意足。
待消食后,她去了池中沐浴,如宫明月所言,蛇与樱花的图在热水的浸泡下,从肌肤上脱落。
没了那幅图,禁锢着重樱的那股诅咒般的宿命感,终于消失了。
重樱舒了口气。
两人在幻境里荒唐了三日。如今卫无欢不在,镇妖司的事务都落在重樱的身上,重樱出了日暖阁,急急忙忙赶往镇妖司。
出发前,宫明月叫人给她备了车马,命白露和谷雨跟随左右。
马车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行驶着。
重樱撩开帘子,看向白露和谷雨,她们两个一人抱着一把剑,阴魂不散地跟着马车。
宫明月管她越来越紧了。
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