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尾巴压着我了);
师千羽伤重,与重樱说了几句话后,便睡了过去。重樱没睡好,趴在床畔,不一会儿,神志也迷糊了起来。
她进入了师千羽的梦境。
梦境里血雾弥漫,师千羽展开巨大的双翼,面无表情地浮在半空中,手中握着染血的剑刃。
这是重樱从未见过的师千羽,真正的妖族战神。
他雪白的双翼上血迹斑驳,深蓝色的眼眸如冰雪封印的大海,举起手中的剑,将整座檀府都变成了一座炼狱。
他似乎发现了重樱,遥遥朝重樱望了一眼。
重樱脚底一阵冰寒,一个晃神,眼前的场景变了,变成檀七郎与师千羽皆负伤倒地,他们的身后尸骸堆成小山,脚底鲜血蜿蜒成河。云罗站在他们中间,鲜血顺着她的衣摆滴滴答答流淌着。
“云罗,趁现在,快杀了他。”檀七郎咳着血说道。
“我是他的姑姑。”云罗冷声提醒了一句。
“可他要杀我。”檀七郎眼中杀气腾腾,阴鸷地瞪着师千羽,“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要铲除蛇族,我的族人有大半折损在他的手里。”
师千羽平静地开口:“蛇族日益壮大,将鸟族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姑姑,如今我们坐拥的江山,是鸟族先辈打下来的,就这么落入蛇族手里,如何对得起鸟族祖祖辈辈的牺牲。”
云罗闻言,神色中透出犹豫,转向檀七郎:“七郎,你答应我,此后不会与鸟族为敌,你想要的,除了妖皇这个位置,我都可以给你。”
檀七郎嘲讽地勾了下嘴角:“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一直都是这个位置。”
师千羽道:“你不舍杀他,并非没有两全之策,我也不是非要他性命不可,姑姑,废了他的修为,他便再不会兴风作浪,我会把他赐给姑姑做宠侍,从今往后,他只属于姑姑一个人。”
云罗神色有所松动。
檀七郎叹道:“云罗,我早知你已背弃我们当初的诺言。若你非要如此,我如今只剩下半条命,根本无力反抗,只是云罗,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云罗举起的手掌,停在他头顶,在等他的下文。
“我要你……”檀七郎直起身子,贴近云罗,嗓音轻柔魅惑,眼神却骤然转冷。
“姑姑小心!”师千羽目眦欲裂。
一只手突然从云罗的胸腔穿过,快得云罗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姑姑——”师千羽情急之下,喷出一口血沫。
云罗面白如纸,难以置信地垂下眸子。
檀七郎伸手,温柔地抱住了缓缓倒下来的她:“我本意并非如此。云罗,是你伤我在前。”
云罗胸前有大片的血色漫开,眨眼间,她整个人血淋淋的,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檀七郎半点不介意,像从前那般将她拥入怀中,秾丽的眉眼笼着不易察觉的怜惜:“这些年来,你背着我,残害与我相好过的女人,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万不该,伤害婉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我不信,她没有哪一处生得像宫南雪。”云罗满脸不甘心,唇角鲜血狂涌,声线尖锐破碎,“你这个骗子,说好……说好……除宫南雪之外,你不会再爱……任何人……”
“云罗,你我早已不是当初的你我了。”檀七郎轻声说着,敛尽眸中怜惜,抬手,合上了她的眼眸。
师千羽不忍地阖了阖眼眸。
檀七郎丢开云罗的尸体,站起身来,阴冷冷地看着师千羽:“接下来,该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毒蛇与大鸟厮杀的画面在重樱眼前轰然碎裂,重樱被轰出了师千羽的梦境。屋外天光大盛,狗叫和鸡鸣声不绝于耳,重樱惊觉自己的手握着师千羽的手,触电般底松开。
她不是故意用灵女共情苍生的能力偷窥师千羽梦境的。
“咳咳。”耳边传来师千羽的咳嗽声,原来他不知几时醒了过来。
这下重樱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都不可能了。
“抱歉,我并非有意窥探你的秘密。”重樱低声道歉。
“无妨。”师千羽抹去唇角的血痕,“这些事算不得什么秘密。”
重樱松口气:“那就好。”
她顿了顿,又说:“节哀。”
“姑姑她……”师千羽的眼眸倏然黯淡几分,“做了这些年的替身,终究未能善终。”
重樱微惊:“云罗是宫南雪的替身?”
她只知檀七郎爱慕过自己的师尊宫南雪,但并不耽误檀七郎四处拈花惹草。毕竟蛇性本淫。她并不知道檀七郎的那些女人,与宫南雪有什么关系。
“他深爱自己的师尊,凡是眉眼与其有相似之处,都会被他掳回来,当做师尊的替身,春风一度。只有陈姑娘是例外。”师千羽的声音低沉惨淡,“姑姑的眼睛与宫南雪前辈生得最像。他们曾有过约定,无论檀七郎招惹多少女人,都不许对她们动心。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