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着她灌下真言酒。
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她有许多的秘密,万一这些人不知分寸,胡乱打探,将她扒个底朝天,岂不是跟脱了衣裳在大街上裸奔无异。
云罗的脸色冷了下来,美目凌厉地瞪着她。显然,她开始动摇,相信漱玉的话了。
“备真言酒。”云罗道。
重樱连忙道:“要我喝下真言酒,不是不可。但在此之前,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在场众人,这辈子谁没有几个秘密,要是你们打听我的私房钱藏在何处,又或者是关心我的亵衣是何颜色……诸如此方面的**,传扬出去,成为笑柄,日后叫我有何颜面留在妖族。”
重樱怎么说,现在都是妖皇的女人,她的颜面就是妖皇的颜面,以后她与妖皇的血脉,或许就是妖族的下一任妖皇,云罗当然不会叫她丢了脸面。
“你说。”云罗沉思片刻,答应了她的请求。
“你们既担心我对妖族心怀叵测,万望公事公办,只提问妖族相关,千万不要假公济私哦。”重樱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看漱玉,漱玉望过来时,她冲漱玉眨了下眼睛。
漱玉瞬时有种被她看穿所有秘密的错觉。
“有我在,不会有人如此不知分寸。”云罗道。
宫娥捧着托盘走到重樱面前。重樱端起酒盏,盏中盛着的红色液体,便是妖族的真言酒。
她饮过石榴酒,葡萄酒,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饮如此古怪的酒。
酒后吐真言,她对妖族、对师千羽,向来是俯仰无愧,不怕他们盘问。
重樱以袖遮脸,仰起头来,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眼见着重樱饮下真言酒,漱玉兴奋了起来,拱手对云罗道:“大人,请容漱玉发问。”
云罗点点头。
漱玉双目灼灼盯着重樱,问道:“你是人族灵女,职责便是守护苍生,历代灵女皆与妖族为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你敢说,你对妖族没有一丝居心不良?”
真难为她前面加了这么多形容词,来引导灵女的天性。
重樱微微一笑,接着,她就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那还真是要令你失望了,妖族在我眼中,也是苍生之一。”
她说这句话时,一脸坦然,坦荡得几乎叫漱玉以为她并没有饮下真言酒。
漱玉不信邪地走到手捧着托盘的宫娥前,拿起空了的酒盏,倒扣着晃了又晃。酒盏空空如也,一滴也没剩下。
“怎会如此!怎么会有灵女不仇恨妖族!”漱玉秀美的面颊看起来有些狰狞,“你是假的灵女!”
“灵女的身份,不容置疑,乃是人皇和朝臣亲眼所见。冒充灵女,会降下神罚,小百灵鸟姑娘,请慎言。”重樱的声音再次脱离她的控制,铿锵有力地在殿内响起。
原来,她对自己身为灵女一事,还挺自豪。
真言酒不愧是酒后吐真言,她竟不知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思。
听她唤自己小百灵鸟,漱玉霎时全身的毛都炸了,她瞪着重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厉声道:“那妖皇大人呢?我不信,你对妖皇大人没有任何图谋。”
重樱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对妖皇大人,的确是有所图谋。”
重樱被漱玉带去的人捉去云罗的寝殿一事,很快传入师千羽的耳中。
师千羽几乎是一听到消息,就立刻搁下手中的卷宗,急匆匆地往云罗的寝殿赶来。
刚走到殿门口,重樱的声音从殿内飘了出来——我对妖皇大人,的确是有所图谋。
师千羽脚步顿住,僵在原地。
他身边的人也听到了这句话,皆惴惴不安去看师千羽。
师千羽唇线绷直,清俊苍白的面颊上,似有伤心之色。
重樱的声音再次从殿内飘出:“如果这也算有所图谋的话。”
漱玉似是抓住了她的小辫子,急急道:“快说,你对妖皇大人,究竟有何图谋?”
重樱额头渗出汗液。
她怎么就不知道,她对师千羽居然别有用心。
真言酒威力真是大,重樱听自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自言自语说道:“实不相瞒,我肖想大白鸟那对大翅膀很久了,如果能上手撸一撸,手感一定超级棒。这算心怀鬼胎吗?可我就是单纯地喜欢毛茸茸,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类对毛茸茸的喜爱是天生的,这怎么能算坏心眼,对吧?”
漱玉:???
云罗:???
门外的师千羽:!!!
漱玉难以置信:“就只是如此?”
“要是能薅点下来,织成毯子,就更不错了。”重樱露出一脸向往的神情,“大白鸟扇着翅膀在云端穿行时,羽毛里都是阳光的气息,冬天当被子用肯定暖和。”
漱玉脸色铁青,情绪失控之际,不顾形象地朝着她翻白眼:“我要你说实话,不是在此胡言乱语。妖皇大人的翅膀,岂是你能肖想的!鸟族的羽毛何等珍贵,你还想用羽毛织毯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们这些做鸟的,都没想过用自己的羽毛织毯子,她真是痴心妄想,胆大包天!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