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算来算去,都是条蛇,还是有缘无分,天生怨偶的那种。”陈婉华生气地说,“不会真是肚子里这妖孽的爹吧。”
“它越长越大了,我来凌云书院求学,就是为了进入书库,找找可有解决的法子,真担心有一天它会自己破腹而出。”陈婉华难过地说。
重樱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旁去,书架后,一截蓝色的衣摆闪过。
重樱走过去,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怎么回事?”陈婉华惊疑。
“大概是我看错了。”重樱揉揉眼睛。
陈婉华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枚朱红色的果子,放在重樱手心:“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陈婉华下巴搁在她肩头,大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芒:“这叫灵犀果,百年开一次花,百年结一次果,我摘明月花时在附近看到的,吃了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共有四枚,两枚给了我爹我娘,一枚我自己吃了,这枚是特意留给你的。”
***
三日后。
刚开学,课业不重,重樱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枚沉香木的身份牌,望着左侧前方的空座位。
那座位是木牌的主人的,那位传说中的丞相家的公子师千羽。自开课后,重樱就没见过他,约莫又是病发了。
下学后,重樱去了一趟膳堂,吃完饭,洗了澡,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
漆黑的天幕宛若被人撒了一把银沙。
风从窗口拂进来,撩起疏淡的清香。香气是从重樱腰间的银色熏球里散发出来的。
暮春时节,山中蚊虫多了起来,多亏有这香丸,蚊虫不敢近重樱的身。
重樱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眼前的星空,变成了瓦蓝的晴空,她坐在日头下,手里拿着个小球,砸了出去,“砰”地砸中了坐在树下捧着书卷小寐的宫明月。
重樱慌得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四肢都短了一截,变成了个小豆芽菜,风吹一吹,都站不稳。
宫明月睁开眼睛,手里拿着她的藤球,轻声斥责:“樱樱,调皮。”
重樱缩着脑袋。
“过来。”宫明月冲她招手。
重樱乖乖走过去,宫明月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握着她垂下的头发,说:“发髻散了。”
重樱这才发现绑在双丫髻的红绳子不知何时散了开来。
宫明月从袖中取出一把小梳子,替她梳着头发。
重樱想起那日山门前宫明月说的话,惊讶道:“师父原来真的会梳头发。”
片刻后,宫明月松开她:“好了,莫要再胡闹。”
重樱走到水池前,趴着往水里看。宫明月给她梳了两个小发髻,红绳绑成小花。庭前飞过的蝴蝶以为是真的花,停在她的发髻上。
她的嘴巴张成了o型。
宫明月站在她身后,红衣艳艳,映在水里,宛如灼灼盛放的桃花。
重樱醒来时天已大亮,窗外一树花影簌簌而落,堆了满地残红,与梦中所见的颜色所差无几。
她扶着脑袋坐起,望着花影发呆,想不明白,刚从宫明月的幻境里出来没多久,怎么又梦见他了。
重樱赶走脑海里的宫明月,披衣梳洗,抱着书本去上课,刚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就见一队官兵呼啦啦地冲了进来,围住了书斋。
随后,官兵分成两列,让出一条路。一身雪衣的卫无欢,领着数十名猎妖师,出现在重樱的视野中。
“都围住了吗?”卫无欢问。
院中绿树红花,他站在暮春的风里,白衣翩翩而飞,满身无瑕的雪色,反而是这满目五颜六色中最惹眼的一抹颜色。清清冷冷的嗓音,更是给这身冰冷添上三分不近人情。
“已经将书院前后都包围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名做领头打扮的青年回道。
此事很快惊动山长。
山长和一群夫子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拱手道:“见过卫大人,不知卫大人一大早如此大张旗鼓地到访,是发生了何事?”
“书院内有妖。”卫无欢说。
“这……”山长抹着头上因赶路出的汗,一脸的为难,“众所周知,凌云书院有历代灵女亲自设下的护山大阵,不可能有妖怪混进来的,卫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有人举报。”卫无欢顿了一顿,“是不是,抓了,便知。”
重樱掰着手指头,数卫无欢嘴里蹦出的字。还真如宫明月说的那般,他天生口吃,说话超过五个字,就会结巴。
“书院内都是涉世未深的学子,大人这样的大手笔,怕是会吓坏学子们。”卫无欢带来的官兵和猎妖师,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山长爱护学子,自然要从学子的角度着想,“不如大人说说那妖孽生的是何模样?”
“陈婉华,腹中有孕,妖胎。”卫无欢一字一句说道,自始至终,俊美的面孔覆满寒意,表情毫无变化,就跟冰雕出来的似的。
重樱转头看萧芊芊身边的杨施施,杨施施眉目间藏着得意之色。她恍然明白过来,那天她在藏书阁里看到的蓝衣女子,是杨施施。
山长问身边的人:“陈婉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