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看到四婢的脑袋还在,她松了口气。
萧锦惜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张了张唇,沈霁悄然从袖中伸出一只手,拽了一下她的衣角。
萧锦惜回头。
沈霁冲她摇头。
“师父。”重樱将目光从其他人身上收回,落在宫明月的面颊上。
宫明月面无表情,屋子里的气氛沉闷至极,沉闷得连重樱都感觉出不对劲了。
她撑着手肘想要坐起,哑着嗓子道:“师父,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
“真的是自己摔的?”
重樱垂下眼睫,不敢看宫明月的眼睛,小声道:“是樱樱笨,连路都走不好。”
宫明月没说话。
“师父还有事忙,不必在这里陪着樱樱,樱樱想再睡一会儿。”
“好。”宫明月起身,摸了一下重樱的脑袋,“樱樱是师父最偏爱的小徒弟,要是有人欺负樱樱,就告诉师父,师父一定替樱樱做主。”
“师父这么偏爱樱樱,没有人敢欺负樱樱。”重樱道。
宫明月一走,沈霁和宫九他们也跟着离开。重樱长舒一口气,赶紧问春儿她们:“师父他没有责罚你们吧?”
“没有,大人很生气,但这次谁都没有责罚。”
“那就好。”
“大夫已经替十姑娘您看过了,幸好什么事都没有。”春儿一脸心疼,“奴婢才去那么一会儿,十姑娘怎么就摔着了。”
“约莫是晚上贪杯,多饮了两盏酒,没有多大的事。”
春儿替重樱掖好被子,与夏儿她们一同离开了房间。
重樱望着头顶的纱帘,窗扇传来轻微的响动,重樱坐起,披了件衣裳,沉声道:“进来吧。”
窗门被人推开,一道白色的人影跳了进来,鬼鬼祟祟合起窗扇,走到重樱的床前,单膝跪下。
这样的举动并未叫重樱吃惊,仿佛她早已猜到会有这么一出。她眼神平静地看着宫九,半开玩笑地说道:“九师兄行如此大礼,我可担待不起。”
“宫九谢小师妹今日的仗义相助。”宫九从怀中取出一片破碎的衣角。
那衣角不是别人的,是宫七的。
重樱摔下台阶前,从宫七的身上撕下了一片衣角。宫明月的几个徒弟衣裳都是订做的,拿这片衣角去调查的话,很快就能调查出是宫七对重樱下的黑手。
幸而最先扑到重樱身边的是宫九,他眼尖地发现重樱手心里攥着的衣角,熟悉的颜色令他心惊胆战,他做了个极自私的举动——偷偷藏起了衣角。
他对重樱极为愧疚,待宫明月等人走后,找准时机前来赔罪。
重樱要杀要剐,他悉听尊便。
令他意外的是,重樱并未动怒。她拿了衣角,走到灯烛前,掀开灯罩,将衣角烧了。
“小师妹,你……”宫九目光震动。
重樱回身看他:“我早已猜到是你拿走了,没有揭发七师姐,也是因为九师兄你。”
“因为、因为我?”宫九双颊泛红,面露羞赧,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小师妹,其实,我心中已有七、七……”
“如此算来,九师兄又欠我一个人情。”重樱弯身,凑到宫九面前,双眼亮晶晶的。
突然放大的一张脸,险些叫宫九跌坐在地上。他望着重樱粉白的面颊,一时分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居多。
重樱背着手,踱回床边:“九师兄别跪着了,地上凉。”
宫九算是认可了她这个人情,抱拳道:“今日宫九在此起誓,小师妹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小师妹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等着这句话了。
重樱高兴道:“九师兄的话我记下了。”
宫九性子冲动易怒,能做到顶级杀手,全赖这身绝佳的剑术。
重樱需要一柄剑,一柄像宫九这样的剑。
日后总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这次她没受伤,宫七是她卖给他的人情。
宫七推重樱下去的时候,重樱就猜出真相了,现在推她的是她,原书里推原主落水的也是她。
不是因为那片衣角。
宫七推她的时候,心慌意乱,重樱抓了她一下,从她身上看到了她的过去。
六年前,宫七的药房炸毁,断裂的房梁,砸在了宫七的身上。大火蔓延,宫七被压在房梁下,浑身无处不疼,以为自己就此葬身火海时,漫天肆虐的火光中,冲进来一道红影。
那红影从容地拿开她身上的房梁,背起她往外走,她疼得厉害时,他隐约低声安慰了一句。
宫七至今记得他说的是:“小七,莫怕。”
这温柔的四个字,如一颗种子,不经意间埋在宫七的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覆盖了她少女时期所有的悸动。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渴慕宫明月的眼神,宫明月的声音,宫明月的注意力,宫明月的一切。
她在黑暗中绝望地仰慕着宫明月。她以为,就算得不到师尊的回应,至少师尊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偏偏有一个人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重樱是宫明月生命中的例外。他娇纵她,宠爱她,包容她的错误,为她出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