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急躁, 云知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在他的注视下, 光明正大望向路星鸣,见少年面无表情,紧跟着摇头“我在上班, 不能擅自离岗。”
她说的一本正经, 韩厉却大了脑子。
“你、你给谁上班?”
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韩厉指着路星鸣,声音提亮几度“你别告诉我你在他这里上班?”
云知挺了挺小胸脯, 小表情叛逆,小嗓子敞亮“路施主是我老板,他让我过去,我才能过去!”
说完,又低头, 和路星鸣小声询问,“施主,我能过去吗?”
路星鸣冷淡着俊脸“不能。”
早已预知的答案。
云知看着韩厉,眼神中已说明了一切。
韩厉眉心打结,如鲠在喉,一口提上不来也下去, 堵在胸口之间, 憋得人火冒三丈。
他清楚这是别人地盘儿。
就算撒泼也讨不了好,但不说些什么总觉得心有不甘。
韩厉冷嗤, 忍不住又是声嘲讽“韩云知你什么毛病, 我白给你钱不要, 你非要来这儿找罪受。你说说你一个孤独无依的女孩子来陌生男人家工作合适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云知斟酌着说“自力更生。”紧接着认真为路星鸣辩解, “路施主是好人,不是什么陌生男人,你不要侮辱他。”
侮辱?
他这就侮辱了?
他没直接把尿撒在他脑袋上就不错了,还侮辱!
眼神扫过,旁边路星鸣双手环胸,神色中隐约透出几分得意。
韩厉“……”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亲人联合外人排挤了……
见云知和死敌站在一条线上,韩厉不爽,不禁捂上胸口,面容微微扭曲。
云知到底还是关心侄儿的,见他难受,犹豫着问“你不舒服?”
“老子能舒服吗!”韩厉喊,“胸口疼,快死了!”
快气死了!
他,手握东区命脉的男人。
今天要屈辱气死在这里!
“韩云知,你要是不跟老子回去,老子今天就死在这儿!我要客死他乡!上演一出无人生还!”
说罢怒哼,一屁股坐在了路星鸣那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这行为令路星鸣眉头微蹙,心生嫌弃。
“滚,不要用你肮脏的屁股玷污我家沙发清白的身子。”
韩厉不动如松。
“快滚。”路星鸣狠狠踹上韩厉膝盖。
韩厉躲闪不及,被踹了正着。
腿根抽疼,韩厉呲呲牙,瞪回去“你有本事再踹我!”
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提这种要求?
路星鸣哼笑,觉得新鲜,于是又狠狠踹了过去。
操!
狗日的路星鸣。
韩厉咬牙,指着他向云知控诉“他踹我,你管不管?”
他倒要看看,他们家小傻姑是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是不是真的胳膊肘向外拐。
云知小脸皱起,手指头在下面拧巴了许久,直到韩厉面色不耐,才别过头说;“我……我没看见。”
路星鸣对着韩厉讥讽“没关系,我多踹几脚,你总能看见一次。”
眼看两人要再次掐起来,云知总算站不住。
这怎么说都是别人家,闹来闹去实在不合适,韩厉要发起疯来把人家家给抄了,她可赔不起。
想着,云知摘下围裙攥在掌心,上前用力握住韩厉手腕,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死拉扯着他向外走去。
韩厉发现云知手劲儿大,竟挣扎不开。
回头又想起她踢倒醉汉的英勇画面,瞬间安分如鸡,老老实实跟在她后边走。
到门口。
云知止步,眼神欲言又止。
路星鸣在沙发上静静地,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任何话。
表情平静宛如深夜湖水。
斟酌许久,云知才浅浅开口“那个……我明天会再过来的。”
她很怕路星鸣会拒绝,匆匆忙忙合紧房门,再没有回头。
拉着韩厉回到自己公寓,云知将围裙重新挂好。
韩厉心里有气,摔坐在凳子上半天没吭声。长腿翘起,手拖着下巴看向窗外,似是在等云知主动解释。
抿抿唇,云知慢慢走到他身边。
结果没等靠近,韩厉便抬头质问“韩云知你是怎么回事?哪有人把自己往狼窝送的。我之前警告过你,路星鸣他有病,让你离他远点,现在倒好,你直接去他家了,你是不是诚心气我?”
韩厉憋了满肚子火,如今没了外人,于是一股脑全宣泄出来。
“我奶奶嘴巴是毒,但也没对你做什么;韩祝祝比你小一岁多,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本来没安全感,她有时候说你就是逞个嘴上舒坦。我说那些话也只是顺着她,你干嘛非要计较到现在,就不能稍微让着点吗?为了赌气还去找什么工作,闹不闹人啊?”
韩厉表情烦躁,更多的是不理解。
在他眼里,云知和那些无理取闹,任性妄为的女孩子简直没什么两样。
房间里灯光明晃,散发出的温度却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