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老胡又不可能说谎。
“可将军伤成那样,小公子见了……”
原是非没有再听杨副将说什么了,他只听到父亲要见他,父亲受伤了。
原是非直接跑到了马车旁,上车的时候太急了还绊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扑倒进马车里的……
原无迹:“……”
就很意外。
第一次见便宜儿子,就给他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还真是过分孝顺了。
不过意外的不只是这便宜儿子的大礼,还有便宜儿子的年龄,这孩子怎么看也有十二三岁了吧?
原无迹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才十九,就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人生,还真是处处都充满了意外。
原无迹没开口,看着原是非在内心吐槽,原是非却是一下就红了眼眶。
在原是非眼中,父亲一直都是大英雄,最厉害的大将军,他什么时候见过父亲这副模样?
一身血衣,脸白如纸,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原是非甚至觉得,父亲身上的血是不是都流干了,才会成了这么一个血人。
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滚烫的,滴落在原无迹的手背上。
原无迹一愣,完全没意识到这便宜儿子竟然就哭了。
让原是非见到这样的自己,原无迹是故意的。
原身从不让儿子见到现实的残酷一面,但原无迹不一样,他就是要把这些撕开给原是非看。
不仅如此,他还要在今天让原是非做一个选择。
只是,怎么还没开始就哭了呢?
“爹!爹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原是非想要冲上来抱抱父亲,但一想到父亲的伤势又不敢,手僵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杨副将和军医老胡也跟着上了马车,杨副将看了看原无迹,试探性问道:“将军,你要不要……换身衣裳?”
杨副将觉得将军大概是昏迷才醒,脑子不太清楚,想儿子了才会就这样和小公子见面的。
但原无迹却摇了摇头,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却又让他好一阵疼。
“爹,哪里痛?”
原是非小心地凑到原无迹面前,虽然刚刚爹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能让爹这样的大英雄皱眉的疼痛,那一定是痛极了。
“我有话同你说。”
话是对原是非说的,原无迹却给了杨副将一个眼神。
杨副将会意,还是忍不住问了军医老胡一句:“老胡,将军他和小公子独处一会儿,没问题吧?”
“可以,将军,不要情绪过于激动,不要做大幅动作,您身上伤口太多,需要小心些别又裂开了。”
“嗯。”
看到原无迹应了,杨副将和军医老胡这才下了马车,马车里又只剩下了原无迹和原是非父子二人。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
比耐心,原是非这个少年自然是比不过原无迹的。
“爹,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往日里,原是非可能都要跟原无迹撒娇了,他们父子每年见面时间虽然不多,但父子感情一向很好。可今天也不知是父亲受伤了,还是父亲太严肃了,弄得原是非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原无迹之前的沉默,就像是酝酿如何说一般,原是非问了,他就直接说了:“我这身伤,是皇帝弄了。”
原无迹这话一说出来,原是非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一向疼爱他的皇帝舅舅,怎么可能这样伤害父亲?明明皇帝舅舅一直跟他说父亲是最厉害的将军,明明皇帝舅舅和他一样崇拜父亲啊?怎么会……把父亲伤成这个样子?
原无迹却没有理会自己这话对原是非造成了多大的冲击,继续说道:“他想囚禁我,将我关在深宫中,所以穿了我琵琶骨。”
原是非已经彻底呆掉了,父亲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懂,可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
皇帝舅舅……他对父亲……
“这些事,你母亲也是知道的。她准备了毒酒,是给我喝的。”
原无迹再次抛下一枚重雷,原是非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炸傻了……
皇帝舅舅的事情已经让他惊惧交加了,怎么连母亲也……
这不可能!
原是非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呢?
明明睡觉前他还有着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一切都变了呢?
“爹,你骗我的对不对?”
“爹你别开玩笑了!”
“爹你是不是和皇帝舅舅吵架了,君臣意见不合也正常,但你不能连娘也埋怨上了啊?”
“爹,求求你,你别这样……我们去接娘回家好不好?娘还在相国寺等着我们呢,我、我想娘了……”
原是非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他去拉原无迹的手,想从父亲这里获得一点力量。
以前每次都是这样的,他茫然无措的时候,爹都会给他鼓励。
然而这一次,父亲甩开了他的手。
“原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