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血煞门门主一开始来此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如今就是杀意滔天, 浑身上下的杀气几乎实质化。
远处的江湖人深觉此刻最理智的做法是立马转身走人,以防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然而又不甘心就此错过一桩惊天大八卦。
“何必否认,”方杉神情冰冷:“您与王爷师出同门,就事论事, 王爷的天赋是不是远在你之上?”
血煞门门主没有否认, 离王的资质,就连师父也肯定过, 在师门时, 便处处压他一筹。
方杉质问:“离王是何性情?”
血煞门门主冷声道:“心高气傲,不择手段,这天下恐怕找不出比他城府更深之人。”
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不屑。
方杉:“王爷身份而尊贵,为何会再三容忍你无理取闹?”
血煞门门主刀刃已经对准方杉, 仿佛下一刻一场大战便会爆发。
方杉浑身是胆,丝毫不惧:“既然知道王爷是何性格, 为何不去想若常人一再挑衅,早就被他一剑刺死, 偏偏对你一味容忍!”
血煞门门主:“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方杉双目里的光直刺人心:“因为你实力高强?可笑, 堂堂王爷, 连对付江湖人的本事都没有?”
不单血煞门门主, 远处的江湖人也是怔住。
这话说得不假, 任你武功再高, 被上千铁骑包围, 还不是只有束手待测的结局。
而方杉姿态愈发从容,眼中渐渐带出一丝明悟——
原来是这样!
离王对此人一往情深却表现的极度内敛,险些连自己都忽略了!
离王竟深情至此!
收到风声出来围观的魏苏慎和白夜殇同时顿住脚步,望着负手站在那里,如同一把出鞘长剑的方杉,那种神情中的不忿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夜殇震惊:“他这是……”
魏苏慎一脸的风轻云淡:“很明显,谎话编的自己都信了。”
说服自身后,方杉为离王抱屈,怒道:“你敢说这么多年从未发现过王爷的心思?”
“自然没有。”话说出口,血煞门门主摇头,此言岂不是侧面印证了离王对自己有情,当即皱眉:“一派胡言,离王与我只是……”
“同门之谊?”方杉冷嘲:“暂不论这份心思是否合适,你一七尺男儿,三番四次利用王爷的感情,明知他不会对你如何,一次次伤害,利用,逼迫!”
“我没有!”
方杉:“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王爷不忍与你刀剑相向,同意三年之约是希望化解你心里的怨恨,那日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去,然而临了退缩不是畏死!而是唯恐你担上一个杀害皇亲国戚的罪名!”
血煞门门主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府内,白夜殇瞳孔微缩:“原来离王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魏苏慎没忍住用内力打了他一掌,白夜殇皱眉:“这是何意?”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他?
魏苏慎冷声道:“清醒点。”
方杉说得有理有据,连起初倍觉荒谬的白夜殇都信了,更何况血煞门门主,还有那一干看好戏的江湖人。
不再咄咄逼人,长叹一声:“我一谋士,本不该说这些。但今日是想告诉门主,王爷的爱是无罪的。可以不接受,但不要践踏。”
说罢拂袖转身,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愤慨:“恕不远送!”
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关闭,门外的血煞门门主久久没有回过神。
血煞门弟子面面相觑,曾经他们认为,门主是一个顶天立地生死看淡之人,现在看来,不过是无理取闹恃宠而骄,回想起门主的所作所为,他们虽对离王无好感,却也同情。
站在府内的空地,方杉仰头望着天空,目光复杂:“王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全盘告知,希望他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离得近的下人恨不得自扇几巴掌,他们知道了如此辛密,不知会是何下场。
良久,方杉回过神,环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瞠目结舌的管家身上:“王爷正在闭关,这件事不允许任何人提起,否则等待你们的会是什么,不用我说。”
众人齐齐点头,甚至感谢方杉的大恩大德,这是要瞒下此事!
方杉挥挥手,众人作鸟兽状散开。
他走到管家面前:“还望您能和外面的江湖人知会一声,不要乱说。”
管家呆呆地点了点头。
离王暗恋血煞门门主,这件事在江湖圈子里很快传开,然而众人只敢私下谈论,谁也不敢在酒馆或是路上当做谈资,毕竟离王身份尊贵,议论皇族,依律是要问罪的。
方杉在府上又恢复了横行无忌的作派,只是偶尔轻叹一声,为离王的深情苦恼。
夜晚,月明星稀,远处高墙上有乌鸦嘶叫。
方杉站在院中,尚未有要入睡的意思。
冷不丁身后出现一人,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方杉回过头:“宿主怎么来了?”
魏苏慎冷冷道:“叫醒你。”
方杉挑眉,自己又没睡,何来清醒之说?
魏苏慎把他像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