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别看我,看得我后背发凉。”唐欣嘀咕着,幽暗的眸光有些不怀好意,微微勾起嘴角,“现在小崔不是个长相标志的丫鬟么?让小崔上。”
傍晚,该是用餐的时间,崔子骁满脸写着不情愿,轻轻撅起了一双润薄的嘴唇,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顾盼间闪烁着盈盈泪光,妖娆的一张脸,绝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性别。他提起了送菜的篮子,在赫连晴的目送下走远,默默咒了两句没良心。
昨晚被那眼神不好的老大爷当做她随行的丫鬟也就罢了,到了白天,还得穿上这娘里娘气的女装,替她洗衣服,现在又被充了壮丁使唤……鬼知道昨晚那个杀人狂魔就是赫连家的四少爷!
崔子骁轻车熟路的弯弯绕绕,避开人多的地方,打晕了真正送饭的小厮,随便绑进了一个破屋子里,走近赫连佐的书房时,原本飘忽散漫的步子变得中规中矩,很有职业道德的低下了头:“四少爷,您的晚膳。”
“今天怎么换了人?”赫连佐眉头皱了一下,忽然道,“进来。”
崔子骁十分老实的点头走了进去,如女子般轻盈的步伐,虚浮而不带半点内力,一张妖媚的脸此时涂了一层厚粉,让他除了那双桃花眼之外,俊美的面容显得平凡,浑身上下无一丝破绽。
他轻轻斜了一眼赫连佐,嘴角微微一撇。
呵,有事没事躺在榻上,自以为这样装X有气势,其实整个弱柳扶风的身体,削瘦而没有美感,加上刻意装出来的病态脸色,就像医院里被打成九级伤残的重病患者一样……
就像个真正的侍女,崔子骁把一碟碟菜端上了桌案,不急不缓,像是演练过千百万遍:“我是家主身边的小红,您不知道么?家主心疼少爷身子骨,恰逢大小姐在池塘里抓了一条大鱼,便命我们做成羹汤,给各位少爷小姐送去。”
“哦?”赫连佐常年不在府中,对赫连府的事几乎一问三不知,只是轻轻挑眉,仍未打消疑虑,视线投向了羹汤,“我怕烫嘴,你试试温度。”
虽然能肯定赫连府中没人害他,但万事小心为上。
崔子骁浅浅一笑,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雪白的鱼汤,在唇边碰了碰:“应该没烫的,走了一路,都凉了……鱼汤得趁热喝才好,少爷您就……”
“我见不得腥,你先试吃几口。”赫连佐淡淡道。
崔子骁暗道这个赫连太难伺候,便喝了一口。赫连佐状似无意的看向他的脸,没发觉半分破绽,这才起了身,一手抓住崔子骁的手腕。
一道内力轻轻注入。
崔子骁不曾习武,装作不知道这是他的试探,眸中精光一闪。就在此时,趁着紧挨着他,飞速施展他那手魔术般的偷盗神技,解下了他腰间的一块玉佩,换了块假货上去。
……
这天晚上,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赫连府的大门口,看门的小厮已经认熟归一那张脸,见来的是军队,一下子慌了手脚。
果然太子殿下是要找赫连家的茬儿,家主大人担心的不无道理!他们赫连家这不争气的大小姐在皇宫里肯定也不收敛性子的,碍着了太子的眼!
虽然齐天佑本人没到场,但只要归一一露面,没人敢大声喘气儿的,更别提他一下马就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太子令牌。
赫连家主迟迟赶到,扑在地上不敢说话。归一淡淡收了令牌,一挥手,让兄弟们迅速包围赫连佐的院子,等人都走了,才冷冷拿出一枚玉佩:“青州城有人刺杀太子殿下,交手时不慎掉了东西。这块玉佩,家主可认得?”
“这、这……”赫连家主一时语塞。
这是赫连佐的随身之物!
“家主不必太过紧张。”归一将玉佩缓缓收起,“太子有言,四少爷所作所为,与赫连家无关。还请家主配合我们,将犯人缉拿归案。”
听到归一话外之意,赫连家主长舒一口气。那个病弱的赫连佐,要是不提起这个名字,他都快要想不起这个人来。听太子所言,似乎不是很想牵连整个赫连家,所以……只是一起私人恩怨吧。
牺牲一个弃子,保全整个大局,划算。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别让犯人跑了!”他站起身呵斥下人时,已经换了一副嘴脸,生怕赫连佐出逃,让太子殿下迁怒于整个赫连家。
家丁们纷纷四处退散引路,其中一个穿灰衣的,早在士兵悄无声息到来时,就已悄悄挪步跑向四少爷的书房。奈何军队一到,赫连家主根本不敢有半点阻拦,等他赶到时,穿着冷气森森的盔甲的士兵已经包围了书房。
赫连佐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似乎有脚步声,却没听到喊打喊杀的动静,也没见到火把灯笼,却不知这些士兵早已预料好了,摸黑前行。等他起疑心时,书房外已经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过来,准备给我来个瓮中捉鳖?”他双眸危险的眯起,诡异的勾起冷笑,重重推翻了面前的桌案,狠狠咬紧了几个字,“齐天佑……没想到你能查到赫连家,不错,这也算是你的本事,但,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以为自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就算其中有万分之一,让齐天佑找到了赫连家的线索,甚至带兵把他揪出来——他在赫连府的门口放了个暗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