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澜坐着不动, 夏长邑将一只签递给他,签文乃是“叶梦熊朝帝”。
“扰心乱情一时哀,电出云霄晴后来。不经琢磨不得玉, 天然终止落尘埃。”
乔广澜看着签文皱眉,这支签固然有劝人迎击磨难,暗示雨后才能天晴的意思, 但与此同时,似乎还隐隐暗示了他,上一次天谴的事根本就没算完。
他顿时把吴玉秀带来的那点小烦恼扔到了脑后:“师父,你给我这个签是什么意思?是告诉我我还得接着倒霉?还是我妈……还是那女的到这里来会跟之前的雷劫有关系?”
夏长邑道:“不知道。解签的作用不过是提供一些暗示的线索,要是什么都给你说清楚了, 你直接让玉皇大帝写封信扔下来呗, 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乔广澜小声嘀咕:“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人官当的越大,就越爱装逼, 装逼最好的招就是有事不说人话,所以才才要故作高深,弄了半天根本你就是不知道啊!”
夏长邑假装没听见,继续正色说:“所以为师给你这支签, 就是告诉你, 无论她跟之前的雷劫有没有关系,你都该出去一见。因为……”
乔广澜收口认真听, 夏长邑把话接下去:“因为我刚才看见了, 她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老实说, 为师非常担心你英年早逝,这样我养你长大的钱就要赔本了。所以希望你出去之后,如果答应接她的单,务必在你下次倒霉之前给为师多挣一点钱回来,如果不接,至少让她走,咱们意形门是清净之地,在外面撒泼很影响客源。”
乔广澜:“……呵呵,有你这样的门主,早就污浊了好吗?我跟你说,只要你每天少出去晃三圈,保证客如云来财源滚滚。”
夏长邑:“滚蛋,混小子。把刚才老子污浊的饭吐出来!”
乔广澜哈哈大笑,他和老头互相撅了几句,心情稍好,又觉得这点破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了,起身去见吴玉秀。
他们门派接待客人的地方在山脚下面,布置的像个小小的茶舍,乔广澜一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跪坐在蒲团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杯子,里面还剩下半杯清茶,她也不喝,手指焦虑地转着茶杯,显得很是不安。
她结婚早,十九岁就生了乔广澜,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身材容貌都保持的很好。如今也不再是曾经那副土里土气的打扮,而是穿了件套裙,妆容精致。
连乔广澜也不得不承认,她很美,如果不是长得漂亮,这个生过孩子又进过监狱的女人,现在也不会混的这么好。而且如果仔细看起来,母子两个人其实是很像的,只是气质迥异,乔广澜又更加精致锐利一些,让人很难把他们联系到一处去。
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很快大步走进了屋子里。
负责接待的弟子站起来,叫了声“师兄”,吴玉秀之前见过照片,这时扭头一看,知道应该是自己等待的大师来了,也慌忙站了起来。
乔广澜暂时没法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她说话,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冷静,冲那个打招呼的师弟点了点头:“南廉,回去吧。”
南廉答应了一声,却迟疑着没走,凑近乔广澜小声说道:“师兄,你没事吧?要是身体还没恢复,不如我来打发她,你现在就回去?这女的特别烦人,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犯不着非得管她不可。”
他是看出来乔广澜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神情不似以往,才会这样说,乔广澜默了一下,却道:“谢谢你……我没事,快去吧。”
南廉看他态度坚决,只好犹豫着走了,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发现师兄已经自顾自地坐下了,并没有搭理客人。
乔广澜这个态度,吴玉秀并没觉得怎么样,或者说她已经没脾气了——刚才夏长邑过来说话的时候更横,或许有本事的人都是这样吧。
她是个很会跟人交际的女人,想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计较乔广澜的态度,满面笑容地说:“这位就是乔大师吧?我听说您给宋老板刘老板都帮过大忙,当时心里就特别敬佩,没想到后来看见照片,发现您还这么年轻,哎呀,真是英雄出少年。”
有句话吴玉秀没说,其实她看见那张照片的时候,甚至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仔细回想了一番,她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乔广澜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
吴玉秀:“……”
她勉强保持了笑容,一边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语气哪里不对惹到了人家,一边解释道:“我是真心称赞……”
乔广澜:“称赞我的人多了,不缺你那几句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说。”
吴玉秀:“咳咳……嗯,好,是、是这样的。大师,我有两件事,一个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我儿子的命怎么样,各方面的运势都算一算。”
乔广澜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顿,总算抬头扫了她一眼。
他从进来说话开始,就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人,结果这一看他才发现,吴玉秀妆化的很浓,厚厚的粉底掩盖住了她真实的面色,但眉心和人中两处都笼着一股青色,她最近应该是很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过接触,但她本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乔广澜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