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超冷笑,丝毫不给面子:“咱们现在也只是合作关系, 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情谊, 我这样做不是很正常吗?我一向都是个真小人, 倒是阁下你,出身名门,道貌岸然,没想到内里这么卑鄙,才让人刮目相看啊!你那师弟,可需要我顺带处理?杀一个仙门弟子玩玩,想想就觉得很有趣啊。”
他的言辞锋利, 论毒舌程度恐怕不亚于乔广澜, 只是每次话说出来,乔广澜更显诙谐可爱,他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差别大概由于一个天性洒脱, 一个戾气深重的缘故。
另一个人没有动怒,反而轻轻笑了一声,而后邢超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就再也没声了,想来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乔广澜听见那个人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动乔广澜了?”
他猛地一震, 悚然心惊。
这个人竟然是他的师兄, 玉琼派掌教, 太御真人!
正在心神动摇的时候, 乔广澜忽然感觉到一股冷厉之气朝着自己的方向涌来,他心里一紧,知道太御真人多半是察觉了自己的气息。
修真世界不好混,到处都是逆天的大佬,好在这股冷厉之气并非有目标地冲着他过来,而是呈一片横扫,说明太御真人并不确定周围是否真的有人。
乔广澜应变神速,收敛内元,顺着岸边无声无息将整个身体滑进了一旁带着碎冰的湖水里,湖水一激,寒意透骨,他沉在里面,一动都没动。
太御真人检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邢超身上,温声道:“邢公子说的没错,咱们只是合作关系,所以我不会像你那个傻大哥一样迁就你。在我眼中你还不配提我师弟的名字,慎言、慎行,才会过得不那么糟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的力气已经松了,邢超连声咳嗽,恶狠狠甩开太御真人的手,语带警告:“你别忘了,龙家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你想学的那门封魂术法除我之外再也没人能给你。掌教大人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太御真人道:“不客气的难道不是邢公子你吗?更何况将人做成傀儡,虽然仿佛是避免了死亡,但那人只能使用生前的招式,却终究无法言谈行动如常,也是遗憾。”
乔广澜听到这里,几乎连寒冷都忘了——听太御真人和邢超这个意思,这门所谓的“封魂术”是把人给做成不会死的傀儡,那傀儡不能聊天解闷,但是可以当成打手。太御真人似乎很想得到这门术法……他要干什么?
对了、对了,那个会使戚阳绝招的蓝色人影很符合这个特征,就是外表怪了点,是否是邢超所为?
邢超道:“即使有不足,能够弥补这当中不足的人,也只有我。”
太御真人的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热切:“那你记住,我要的是,一个完完全全听从我吩咐的、能够言谈笑语的……傀儡。”
他不等邢超回答,又说道:“分头行动吧。”说完之后,人已消失。
如太御真人自己所说,他是真的发狠,下手一点没留情面,邢超喘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恨恨地“呸”了一声,也跟着向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乔广澜在湖水底下几乎冻成狗,硬是挺着没有跟上去。
果然,过了没多久,太御真人又回来重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之后才真正离开。
乔广澜从冰湖里爬出来,被小风一吹,嘴唇都紫了,他催动内元蒸干自己的衣服,同时一刻不敢耽误地快速思考着接下来的选择。
太御真人虽然是乔广澜名义上的师兄,但他穿越而来,实际上跟这个人接触并不多,因此才会在一开始连对方的声音都没认出来。通过先前那短短的一次见面,他给乔广澜留下的印象是个颇有城府但还算爱护师弟的人。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完全定论太御真人的那句话,是想要维护他不被邢超伤害,还仅仅是只是暂时留着自己有用。
但原来凌见宫烧毁的事是有玉琼派参与进来,临楼的态度倒是可以有解释了,他之所以百般遮掩,不愿意让乔广澜知道真相,是因为伤害他的根本就是一直与“乔广澜”亲密友爱的师兄。
临楼一定认为一旦实情泄露,那么魔族难免会与修仙门派彻底对立,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也再无法像现在这样相处了。
为了这一点,他宁愿把血仇吞进肚子里,甚至连所谓的失忆也很有可能是假装的……
乔广澜自语道:“真是傻子,不是说过了吗,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只有你啊。”
但通过这些日子的估量,以临楼的心机和功力,就算是邢超跟太御真人联手,应该也奈何不了他才对,他是怎么会落到那样的地步呢?就算是在睡觉,也不至于睡梦中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吧?
乔广澜雷厉风行,想不出来就不再多想——反正太御真人他们的目标是临楼,这些疑问,只要守在临楼身边,一定可以获得答案!
临楼在哪里呢?
时间一刻刻逼近,临楼站在自己的寝殿中,心中的忧虑不比乔广澜要少,只是他担心的是能不能顺利地瞒过乔广澜,将真相永远埋葬。这个人……太聪明了,行事又张狂不羁,就连临楼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他抬起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