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满跪在了和光峰下, 冬季的严酷带来彻骨森寒, 却不及心中的痛苦与疯魔。
她知道自己错了, 但是又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错, 也不感觉自己做错了,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夏小满很乱, 整个人都乱了, 她搞不清自己脑子里漩涡一样沸腾的想法里面究竟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她,不想离开和光峰, 不想离开师父, 更不想离开师兄。
跪在这里死皮赖脸地不离开,是为了得到原谅吗?是为了可以留下吗?夏小满不知道,她只只知道,就算是死,也先见师兄最后一面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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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活着, 就已经是炼狱了。
夏小满就是这样在炼狱中浴血挣扎、面目狰狞的人,可悲的、可怜的、可笑的人。
在她重生了千百次的记忆之中,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凡人家庭。但是因为她天生就是这片天地的宠儿,携万年难得一见的天生道骨、道体而生,所以在她出生的那一天,举世轰动,而她全族被灭, 她的记忆之中没有父母的音容笑貌,只有丑恶、罪恶!
屠戮了夏小满的全族并掠走她的是一个邪恶的高阶魔修,他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夏小满的体质实在是让任何一个修士都没有办法不眼馋啊,因此魔修被正义的道修打着正义的旗号一路追踪。
那魔修带着夏小满满世界的逃跑十几年,最后在她十二岁的时候在野外强行将她破瓜,企图要吸干她身上所有的灵气,濒死的时候夏小满又被赶来的一群高阶道修给救了。
她以为自己得救了,然而并不是,那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她活了千百次,然而她永远都活在深渊之下,她的人生,没有一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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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修士已经可以断肢再生了,湛兮确实受伤惨重,连自己的元婴都出现了裂痕。温如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帮助他再生出左腿的时候,将他的修为硬生生摧毁。
置之死地而后生,再修金丹,重凝元婴,他的路或许会更稳。但是,如果过不去这一个卡,那就没办法了。
湛兮是在半年之后才恢复意识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情况之后,他怅惘了一会儿便重新收拾好心性,准备一切重头开始。
整理了一番,湛兮去向温如瑾道谢。
“如何受的伤?”温如瑾不冷不热地问。
湛兮直言不讳:“师妹的生辰在即,她想要一乐器与魂器为一体的礼物。徒儿就想到了灵犀兽的角,不过,不过失败了,遇上了两只灵犀兽。”
温如瑾看了他一眼,对于他隐藏的内容也没有说什么。灵犀兽是高阶灵兽,一般而言,只有元婴修士有一战之力。但是对于湛兮这个元婴初期的修士而言,挑战一只灵犀兽是极为冒险的。
灵犀、灵犀,心有灵犀。
挑战一只灵犀兽就已经是一场冒险了,而心意相通,互相爱慕的两只灵犀兽一同作战的话,它们的实力会拔高三倍不止,湛兮输得情理之中。输是正常的,但是身为温如瑾这个天下第一人的徒弟,跑都跑不掉就不正常了。
想来又是那中二小徒弟对她大师兄的保命法器和其他逃跑的符箓做了手脚,湛兮不愿意说,温如瑾也懒得挑破。至于那人,早就被他扔下山了,眼不见心不烦。
温如瑾问:“腿骨呢?”修士的身体本身就是一**宝,多少高阶修士死后无数人会为了抢夺他的肉身而拼死拼活,身为元婴修士,湛兮丢掉的一条腿竟然不见了?
湛兮尴尬地笑了一下:“徒儿醒后就让钱锋鹤把腿骨送到天造宗了,麻烦他们帮忙打造一根骨笛。”
温如瑾这回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他这大徒弟,是十八个圣父的结合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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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满在和光峰的山脚下跪了三年,对于修士而言,三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让她惶恐又难受的是,她一点也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师兄他好了没有?师父他消气了没有?她还能留下吗?这些……她通通都不知道。
在第一世,她被高阶修士救走了,他们是真正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为了不起冲突,这群人将夏小满当成了可以共享的宝贝,他们给她喂食各种灵植灵丹,让她修道,在她有起色之时便强行与她双修。
她成了这群人的鼎炉,没有尊严,只是可以被随意使用的一个器物。有时候是一个人用她,有时候是一群人。
她活了短短不过二十年,转手不下十次。夏小满没有遇到任何一个用善意的眼神看着她的人,所有的人都只是贪婪她的体质。他们要么想要摧毁她,把她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鼎炉,要么想要剥夺她的道体和道骨。
那种活生生地被剖析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