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灰灰抱回家的当天,也正好有空闲,孟京庭想到墙东的空地上还堆着之前盖房子剩下的砖头,和周雪说了一声推起小铁车出去,准备运几块回来给小狗崽垒个狗窝,刚拐过墙角,就见已经有两个人在那儿搬起来了。
“呀,大哥、二哥,咱们这么有默契吗?”孟京庭朝他们挤眼睛。
孟京成和孟京晖正要说话,出来溜达顺带消食的孟大山听到动静、在西边背着手过来了,见仨儿子都在,慢悠悠提着要求,“往常不是天天抗议我说你们不孝吗?今儿就给你们个尽孝的机会,先帮我我把院子里的狗窝给垒喽。”
孟京成、孟京晖和孟京庭,“……爹,你闲着也是闲着,就不能活动活动?”
“就说帮不帮吧?”孟大山掏着耳朵,给他们一个凉凉的眼神。
三兄弟互看一眼,认命道,“帮,一定帮。”
“哼,这还差不多。”得到满意答复的孟大山转身离开,背影还透着傲娇。
翻过年时间过得飞快,孟繁意迎来了出生同时也是重生以后的第一个元宵节,比记忆里的要热闹许多。
这个时候的乡镇上还没出现那种带着电池一按就亮的灯笼,村里人默认的闹元宵方式有三种:吃汤圆、放烟花和雕萝卜花灯。
其中最受孩子们欢迎的莫过于放烟花了,但孟繁意不一样,她最喜欢也是印象最深的是萝卜花灯,奶奶雕的萝卜花灯。
美人奶奶不止人美心善、温柔大方,手还特别巧,用爷爷的话来说简直是无所不能,孟繁意小时候的穿得裙子,头上辫得新奇发型以及手缝玩具布娃娃,无一不是出自奶奶之手,这一度是孟繁意最骄傲的事情,孟繁星和孟繁茳亦然。
元宵节这天早上,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许若君用脚轻轻踢了踢身旁的男人,“一会儿吃完饭你先别着急去赶集,拿铁锨到菜园子里给我挖几个萝卜回来。”
孟大山转头看她,“媳妇儿你要雕萝卜花灯?别了吧,费神又费眼的,多累啊。”
“瞧你这话说的,正月十五缺了花灯多没元宵味啊。”许若君嗔他。
孟大山试探道,“要不回头赶集回来我挖几个意思一下?”
“还是别了,就你那手,也就担个名儿,做起粗活还勉强凑合,整那些精巧活儿和猪蹄真没什么区别。”许若君毒舌吐槽。
“噗!”“噗!”“噗!”连着三声,这是三兄弟不厚道的喷粥了,仔细再一瞧,三个儿媳妇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为了不笑场,脸都憋红了。
儿子太不给面,孟大山气得瞪他们,眼神简直在射刀子,然而随着许若君的一声轻咳,瞬间化身老绵羊,“我吃完就去。”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么轻易放过几个臭小子太便宜他们了,自己也不甘心,孟大山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家里的大白菜也快吃完了吧,一会儿让成子几个和我一起去,挑着担子,挖点大白菜回来。”
“行。”许若君不疑有他,直接应了下来。
三兄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小心眼爹要报复了。
果不其然,饭后父子四个人一起去菜园子,刚出家门呢,孟大山挥舞着扁担,照着仨小子的屁股一人来了一下,“哼,活腻歪了,还敢笑话你爹!”
一个小时后,送走了去赶集的爷爷和爸爸,以及回家洗衣服的妈妈,三个小人儿围坐在炕上,眼也不眨的看着炕下的奶奶,更确切来说,是她的手。
此时的许若君正坐在一个带靠背的马扎上,一手握小刀,一手拿着一个比她手腕粗不了多少的青萝卜剜刻着呢。
不是孟繁意她们不想凑近了看清楚,是奶奶说了,她手里有刀,怕误伤她们,只好退了一步做到炕上,怕她们掉下来还在炕沿上摞了两床棉被挡着。
三个小人儿都是乖巧的,让乖乖的不乱动就不乱动,老实的抱着杏元饼干啃,不过随着奶奶手里的萝卜花灯逐渐成型,孟繁意几个早就不知把饼干丢到哪里了,一个个的昂着小脑袋趴在被子上探头看,却一致忘记了自己是个小肥仔的事实,年前新弹的棉花被不堪重负,直接把她们陷在了里面。
话说许若君的花灯就差临门一刀了,耳边忽然传来吭哧吭哧的小气音,察觉不对的她赶紧转头看去,不看不打紧,一看差点被笑得背过气去。
只见她在炕沿放置的防儿童滚落牌棉被里正窝着三只白肉团子,小胖手在前面挣扎,小肥脚在后面扑腾,红润润的小嘴一会儿一个“呀!”简直是用尽生命在摆脱被子的纠缠。
许若君毫无奶奶爱的捂嘴笑了半分钟,眼见她们使劲使得肥脸蛋都憋红了,这才上前将三个小人儿“解救”出来。
向来慈爱温柔的奶奶见她们“遇难”,不仅不紧张,还现在旁边看够了笑话,见识过她这一面的孟繁意还好,真小孩的孟繁星和孟繁茳直接呆了,懵懂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控诉的看着奶奶,似乎在不解她为什么变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在孙子孙女眼中的“慈奶”人设要崩,许若君秒变正经脸,把她们扶回原位,重新发放了杏元饼干,自己坐回马扎上加快手中的动作,尖头小刀挥舞两下,一个精致漂亮的半透明莲花萝卜花灯就出现啦。
鉴于晚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