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人察觉到主系统的异常,这道光芒本身也已经足够亮眼了。
与这道金芒一同降临在这个绝对封闭的空间里的,还有一位身着银甲、手握圣十字长旗的不速之客。
当她的长靴与飘扬着的旗帜一同在半空中现身的时候,便为这盈盈的光芒更增添了一份神圣的意味;尤其当她的全貌开始在空中成型,直直看向被强行关闭了所有退路的主系统之后,那些流泻的金芒便也不再温柔了,而是宛如诸神的利剑般,携雷霆之势破开重重封锁,降下无可违逆的来自祂的旨意——
哪怕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她一人,可这份信念便令她宛如身后随行有千军万马。
昔日仅存在于典籍中的万军之王,时至今日,终于借助这位英灵生前持有的坚定信仰重现人间。
这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不速之客的长发是近乎霜雪一样的白金色,融金般的双眼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开口缓声道:
“我是让娜·达尔克,后世人称呼我为‘贞德’。”
——奥尔良的少女,圣女贞德。
这个名字横亘百年历史却依然光辉璀璨,永垂青史不朽,哪怕是无信仰的人士,在她的机敏、英勇、善良与执着面前,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在百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法国的国运可并不是很乐观,更是有“整个王国的命运都系在奥尔良上”的说法。
在并没有多少人看好奥尔良、乃至整个法国的前景的时候,这位来自栋雷米的少女自称见到了神迹,要要赶走英格兰人,并带领王储奔赴兰斯进行加冕典礼。
囿于长久以来对女性的轻视与连年战败的丧气,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相信贞德,只是嘲笑了她一番,建议她打道回府。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在第二天开春之时再度拜访军营,做出了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之一的预言。
在成功预言了鲱鱼战役的结局之后,她便以天主教会的圣女的身份,手握长剑、旗帜与盾牌活跃在战场上,带来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胜利,几乎扭转了整场战争的局面——
也只是几乎。
在被俘并被指控为异端邪说之后,她在自我辩论的时候展现出的机智即便令人动容,却最终也无法与手握大权的英格兰占领政府相抗衡,最终被判处火刑,骨灰也被弃置于塞纳河中。
但这不是结束。
对英灵来说,死亡只不过是一切的开始。
在心有不甘、依旧怀存着希望,接受了圣杯的召唤,成为了英灵座上的一员之后,无数生前或声名赫赫、战功赫赫、名垂千古,或寂寂无名、不足为道、声名狼藉的人,便要从此投身于圣杯战争之中,将生前无法完成的愿景寄托在传说“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身上。
为了防止在圣杯战争中,有同属一方阵营的人蓄意操控,将圣杯战争变成内部自我消化的程式,独立于既有的七个职介之外的“裁定者”便应运而生。
还有什么人比生前为信仰和国家进行了崇高之战、信念坚定、至死不屈的圣女贞德更适合担任“裁定者”的职位?
——时隔百年,这位曾经在卢昂结束了她短暂而辉煌的一生的少女,终于在圣杯的召唤下,带着她生前的铠甲与旗帜,逆着时光的洪流跨越艰难险阻归来。
然而扎塔娜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因为她觉得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位“圣女贞德”。
扎塔娜·扎塔拉,身为东方三圣族的后裔,兜兜转转自然也能跟另一种体系中的魔法师打交道,更别提她还是个真正的、能够在各个世界和时空中来去自如的时空旅行者。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圣杯战争的知识:
如果这位圣女贞德真的是英灵的话,先不提她周身萦绕着的某种冰冷的、似乎充斥着愤怒的黑火的气场,是谁召唤她前来的,就是最大的一个问题。
与传统意义上,更偏重“美德和爱国精神代表”的“圣女贞德”这一概念相比,陡然出现在这里的金发少女身上更多一份凛然的威势,亲而不犯,威而不怒,在她手中的旗帜高高扬起之时,更是恍惚间能够听到低沉而浩瀚的龙吟声:
“天之圣杯与黑之圣杯融合,将我与我的半身从英灵座唤醒,合二为一为ruler·avenger。我裁定圣杯的归属,我背负所有的罪恶。”
“即便是未能真正成型的圣杯,在合二为一之后,也依然能够满足持有者的愿望。为此,我从善恶颠倒的世界醒来,不远万里寻找这枚圣杯的持有者——”
“我要询问她的愿望。”
——这个场外助攻降临的时机和地点都是一百分,要是温妮本人在现场的话,她就能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她将【能力卡·理想的王圣】和【能力卡·天之圣杯】遗落在惩罚世界,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想保护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人而已。
但很不巧的是,她还在惩罚世界里使用过一张【能力卡·黑之圣杯】。
主系统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张人物卡和一张武器卡的遗失的确是它暗中授意的手笔。
如果不是它本人默许了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