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累这一次也值了。
十个猪圈都被她用水给大致冲了一遍，和之前比起来，干净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就连飘荡在空气中那熏人的气味都淡了。
猪圈里的粪都被冲进了底下的粪池里，连在外面的粪池又被盖上，气味被隔绝了很多。
只是蚊蝇仍旧不少，没了猪粪，它们便在脏兮兮的大猪身上停留。
木蓉只来得及把猪圈冲了，猪们还没来得及刷。而且，这都十月的天了，用凉水刷，她也怕给搞病了。
听说前阵子已经生病死了两头，要是她一来也给弄病了，那她想留在猪栏这边的事儿大概也就黄了。
所以她是打算烧水兑成温水去刷的。
不过，今天是没时间了，再勤快她也没想着晚上也留在这儿干活儿。
所以一听到村子里的下工哨木蓉就去和马婶打了招呼回了院子。
回去的时候，蒋月她们还没回来。
木蓉便先烧好了水，洗了个澡去去臭味。洗完出来顺手摸了下晒在院中的衣服，已经干了。
最近她是不打算再去县里的。不过，这衬衫也不一定要去县城里才能卖掉。
想着等下自己要去的地方，木蓉干脆把衣服收好一起放进了背篓底下。
她打算去买口粮的时候，把那衣服推销出去。
红星大队相较其他的大队，算是比较富裕的。不光山水好，产的粮食多。在县城里做工的人也多。
其实也就五六个，但比起别的大队一个人都没有，已经算是很多了。
她的目标就是那几个在县城里做工的人。
县城里一件全新的的确良衬衣要卖十一块两角，而她这件只穿过一次，价钱却便宜不少，还不要布票，甚至还可以用粮食换。只要手头宽裕的，就没人能够拒绝。
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木蓉拿上背篓就出了门。
结果走出知青院子没多远，就迎面碰上了大队长。
“丫头这都下工了，你还背个背篓去哪儿？”
“我啊？我去找村里的大娘们换点粮食。大队长你这是？”
木蓉直觉应该和金秀有关。
果然……
“来找金秀，今天接到电话了，她的学校定下来了。”
大队长伸头看了院子一眼。
“怎么？她还没回来？”
木蓉摇摇头。
“还没回来，要不等下她回来了，我叫她去您家里找您？”
“那倒不用，你直接告诉她就行了。就是离她家不远的农大。”
大队长也是操碎了心，随信一起递出去的不光有推荐表，还特地附上了金秀的家庭情况，为她争取了离家最近的大学。
不过这事儿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木蓉听到是农大，心里自然是替金秀欢喜的。立刻替她向大队长道了谢。
“这事儿要谢还是得谢你，你要是不让出这个名额，她也回不去。咦？你这，去换粮食，怎么还带着件衣服？”
大队长比木蓉高了不少，一眼就瞧见了她背篓里的衬衫。
木蓉两眼滴溜溜一转，突然想起大队长的儿子正是在县城棉纺厂工作的工人。
“大队长，这件是男士的确良衬衣，均码的。昨天刚买，就穿过一次，看上去就是全新的样子。不要钱也要票，用粮食换就可以了。你，要不要？”
“啥？”
大队长有些难以置信。
“不要钱也不要票，还才买一天。不是，丫头你才买一天，怎么就突然又要卖了？”
“这，反正就是不想要了。大队长，你就说你要不要吧。不要我再去找村里其他人问问。这衣服绝对是没问题的，就在县城里的王裁缝那儿买的。”
说实话，这件衣服就木蓉开的这个条件，还真是不愁卖。
大队长自然也明白。没怎么犹豫就把木蓉带回了他家。
“兰啊，你出来下。”
一进门大队长就喊了一大嗓子，没一会儿他媳妇秦兰就从灶间出来了。
“啥事儿？诶？蓉蓉来啦！”
秦兰一见木蓉脸上就挂了笑，转身搬了个椅子过来给她坐。再给自己也搬了个板凳坐到她对面。
“可是有啥事儿？”
“婶儿，你看下这个。”
木蓉把那件衬衣拿出来抖了下。
一股肥皂的清香飘散开来，白的几乎能发光的衬衣瞬间夺走了秦兰的目光。
这衣服她已经看了好几次，一直也没舍得买。钱倒是有，就是票不好弄。她虽然也攒了不少布票，但那些布票，都是准备儿子结婚的时候买床上用品的，眼看着还有几月就办喜事了，她自然不肯动用。
所以也就一直没买成。
“蓉蓉，你这是？”
“婶儿，这衣服昨天我刚买的，就借人穿过一次，我已经洗干净了。你要不？要的话，不要钱不要票，给我换点粮食就成。”
“当真？！”
秦兰喜的刷的一下站起来走上前。想伸手去摸，又怕自己给摸脏了。只好围着木蓉转了两圈儿，仔细把衣服给看了个遍。
“这衬衣，婶儿要了!蓉蓉你说，咋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