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内心挣扎不已,站在那里没动弹,面上还要维持着淡定。
阮晟将他的所有表情都收入眼底,装作不知他此刻内心的崩溃,故意问道:“爱妃怎么还站在那里?不下来?”说着,还朝着他游了一段距离,手臂撑着池水的边缘,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脖颈往下顺着胸膛往下滑落,最后落入氤氲热气蒸腾的池水里。
谢宴一张脸愣是蒸腾红了,挣扎半晌,还是当着这变态的面脱不下去,他后悔啊,后悔没早一步先过来脱了跳入水里,至少不用被这么盯着瞧啊。
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跟他鸳鸯戏水啊。
有什么好戏的,他现在更想摁着他的脑袋在池水里教他做人:逼人戏水是不好的行为,要杜绝。
谢宴做着最后的挣扎,“皇上啊,臣一开始没多想,可真的看到这么大的……温泉池,突然发现,臣……有点怕水。”
阮晟挑眉,“哦?”面上不显,努力上扬的嘴角被池水的雾气给遮挡住,心想,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玩得多嗨啊拖他下水的动作多利落多兴奋多激动啊,这时候就怕水了?
谢宴知道今晚上怕是躲不过去了,咬咬牙抬起手臂放在衣襟上,结果就在这时却是峰回路转,只听阮帝遗憾开口,“既然如此,那爱妃就……”
谢宴眼睛一亮,难道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这是打算……
阮晟望着他激动等着的下半句,话锋一转,“咦,不对啊,爱妃上次在朕这里不还沐浴了,还说遇到了……”
谢宴,“当时就是撩了几下水,没下去。”
阮晟看他快撑不住了,大发慈悲,“竟然爱妃不想下水,那就待在岸上吧。”
谢宴一喜,“臣遵旨!”
结果他嘴角的笑刚上扬上去,就听到阮帝下一句,“……刚好帮朕擦背。”
谢宴:???我要是这时候说想下水还来得及吗?
阮晟转过身背对着他,眼底的笑意这次彻底挡都挡不住:上次不是非要帮他洗,这次他换个方式满足他。
谢宴最后从浴池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自己明天肯定是要长针眼的,阮帝他不是一直不喜小太监服侍,甚至一切亲力亲为吗?他怎么就能这么使唤他呢?说好的擦背呢?咋还带全身按摩?不要脸!暴露狂!
谢宴最后被恩赐得以去用浴桶沐浴,他洗完换好衣服,努力在耳房拖延时辰,去?还是不去?
谢宴挣扎的功夫阮晟已经躺下,顺便让许安带人都离开,没有吩咐不得进入内殿,明日提前准备祭祖所用的一切事宜后过来告知他,其余不必过来的打扰。
许公公低垂的脸上都是笑,连声应着是是是,就差狗腿问上一句要不要替皇上准备那些图啥的,万一皇上不会可怎么办?好不容易皇上要主动出手了,这可是大好的事,这要是让先帝知道了,肯定喜极而泣,只可惜先帝走得早,看不到这一幕了。
也不怪许公公觉得先帝会觉得男妃不妥,毕竟先帝就皇上这么一个皇嗣,又是自小亲自养在身边养大的,千依百顺,后来小皇子不肯见外人,当时的皇上直接也不让宫人进来侍奉,一切都亲自带着小皇子,甚至还为了小皇子不肯接触人发愁。
如今皇上都要开荤了,这离开枝散叶还远吗?
谢宴一直磨蹭到实在拖不下去才回到寝殿,先偷偷探出一个头,结果看到寝殿内空无一人,他一喜,难道宫里出事不在寝殿了?只是随意往龙榻上一瞧,得,在这猫着呢。
谢宴走过去,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要不是不合适,他想把脸也给遮上,“皇上,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阮晟本来是在看书,闻言放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朕这不是在等爱妃?过来。”
谢宴磨蹭过去,摸到龙榻的边时生怕下一瞬对方会来个饿狼扑食,好在直到他躺在一边这阮帝都没任何动静,反而也躺了下来,寝殿本来就昏暗,只有四周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他一躺下就赶紧闭上眼,脑海里闪过各种对方冲他怪笑的模样,等了许久,寝殿内静得出奇。
他偷摸睁开一条眼缝,结果,身边的阮帝已经睡着了。
谢宴:…………
感情他担心这一晚上都白担心了?这厮还真是单纯的“同榻”?
谢宴不放心,一直躺着没动,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一松,又忍不住心痒痒起了别的心思,兽就在这养心殿,也不知道关在哪儿,这一晚上都没瞧见,也没看到阮晟喂,不会是让许公公或者谁喂的吧?
谢宴也好些时日没见到兽,再偷瞄身边的阮帝一眼,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找对不起他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啊。
只是万一还没走出寝殿阮帝就醒了可怎么办?所以,谢宴打算先偷摸.摸试探一下,于是,他装作做梦的模样,挠了挠脸,又扯了扯领口,翻了个身面朝着阮帝,虽然闭着眼,耳朵却是一直听着阮帝的呼吸有没有改变。
阮晟原本以为身边多了一个人会不舒服,他已经很多年没跟人同塌过了,小时候几岁的时候父皇怕他一个人害怕是陪着他的,后来他就自己一个人独自睡,谢宴在身边时他心里很平静,没出现任何不适,只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