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去向钟妃娘娘谢恩。
关海板着脸守在门口,压根没有理会他们兄妹俩的意思。
荣国公世孙苦笑了一下,安抚妹妹道:“清瑶乖,我们还是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着母亲出来吧。”
话音刚落,侧殿外呼呼啦啦地过了一群人,正中围着的,是三个俊秀挺拔、各有千秋的少年郎,一个对着另一个不满地抱怨道:“母妃就是敷衍我,一见着父皇,我就得靠后站了......既然要让我先回去,为何不跟着一道先回去呢?真是偏心啊......”
郇瑾听得嘴角抽搐,正欲回些什么,路过的侧殿的小门突然被打开了,里面冲出来一个衣衫朴素、娇娇弱弱、看模样也就六、七岁的小姑娘,眨巴着那双异常水润的大眼睛,惊喜交加地对着三人正中的允僖道:“你,你是四殿下么?”
允僖眉梢微扬,反问道:“你是?”
郇瑾却微微皱了皱眉,这时候,还在谨身殿里的,这个岁数的小姑娘......除了平昭长公主家的那位什么县主,还能有哪个?
也就这个心大的货还能这么大咧咧地问出口了。
郇瑾暗暗地捅了允僖一下,瞅了瞅东边主殿的方向,暗示允僖此女的身份。
“清瑶,不得无礼,”荣国公世孙跟了出来,拉住莽莽撞撞的妹妹,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恭谨道,“......罪臣楚生,拜见四殿下、傅公子、郇公子。”
允僖这下明白了,不过......允僖眉毛一扬,语气古怪地问荣国公世子道:“哪个晟字?”
楚生愣了愣,恭谨地回答道:“‘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的生。”
那是什么?允僖困惑地望向身边的郇瑾,郇瑾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小声地告诉允僖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生。”
哦,知道不是二哥那个“晟”字,允僖也就不感兴趣了,敷衍地点了点头,挥挥袖子就要走人了。
“四殿下,”楚生深深地弯下身,复又行了个大礼,认真道,“......多谢了。”
谢我什么?允僖一怔,下意识地就想反问回去,被郇瑾拽了一下,制止了。
郇瑾回过头来,轻飘飘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求人不如求己,世孙殿下,长公主是个明白人,但未免......这个道理,您也是懂的吧?”
成帝拉着钟情与孝端皇太后打嘴皮子官司的时候,允僖、郇瑾、傅怀信三个全窝在谨身殿前白玉石阶的阴影下偷听墙角,郇瑾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自幼警慧过人的他,至少能看清楚彼此的立场分歧来——孝端皇太后对姑母说话,字字句句,满含恶意,平昭长公主的提议,又被孝端皇太后自己气急败坏地否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拉拢的朋友”的原则,郇瑾对荣国公府这位世孙殿下,自然是能撬一下就撬一下,能给敌人添点麻烦,就绝对不会让敌人舒舒坦坦的态度,这么故弄玄虚、意有所指地道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荣国公世孙微微怔住,一时僵在当场。
清瑶县主趁其不备,从哥哥身后溜了出来,急急忙忙地跑向允僖,想正面给他道个谢,结果一个没站稳,险些自己绊着自己,一下子摔个四脚朝天。
——如果不是边上横插过来的一支剑鞘,正正好拦了她一下的话。
清瑶县主面色通红地站起来,对着正把潺水撂回给傅怀信的允僖,一下子羞得耳红脖子粗,忸怩道:“多谢,多谢四殿下......”
这一下,倒是不知道自己谢的究竟是哪一遭了......清瑶县主咬了咬唇,心里一时懊悔极了,暗道自己平时明明,明明没有这么笨手笨脚的......
“小事情,”允僖豁达地笑了笑,眉梢一扬,随口提醒了她一句,“......看着点路啊,别再摔着了。”
然后一摆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远了。
清瑶县主呆呆地望着允僖的背影站了很久,沉浸在那个明亮的笑容里,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清瑶,”荣国公世孙皱了皱眉,狠狠地咳嗽了一声,又唤了一遍妹妹的名字,“清瑶!”
“哦,哦,”清瑶县主羞怯地垂下脸来,捏着裙角,小小声地回道,“怎么了,怎么了哥哥?”
荣国公世孙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看了妹妹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忍了忍,却是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吧,”荣国公世孙揉了揉妹妹的头,轻轻道,“耐心等母亲出来吧。”
——如今唯一能够祈盼的,就是那位陛下,也能如那位未曾谋面的钟妃娘娘与方才那四殿下一般,是个宅心仁厚、不好迁怒的仁慈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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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出谨身殿的人群中,允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不大高兴地质问傅怀信道,“......你拉着一张脸做什么,不就是用了一下你的剑么?......说好的自家兄弟不计较这个呢?”
“我不是计较这个,”傅怀信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不由郁闷地反问允僖道,“......你要扶人家就扶人家,干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