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沉默了一瞬,方道:“我母亲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一些,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否定她,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对我而言,他们首先是我的父母,然后才是其他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
张文邦收回手,又叹了一声:“行吧,你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小时,就是你母亲,她确实是那边的人……江城成立伪政权的那一年,你爸爸跟着我去江城做生意,就是那时候遇见你妈妈的。”
“她当时在江城jun统站,但是里面出了叛徒,是带着文件逃到了我们的船上,你爸爸帮她出了城,后来我因为发现大量伪造法币的事情去渝州,她就混在队伍里一块过去的。”
“……到了渝州也是你妈妈给我们引荐的她的上峰,自那之后我在渝州就再没有见过她,直到回去的时候半路在夷陵码头又碰上了,那次她带伤跟着我们的船一起离开,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说,这后来就嫁给了你爸爸。”
“立维跟我说过,是跟以前断绝关系了,以后就安心过日子,那几年小时她的确也很少出门,我也没有见过她几回……”
“当年我准备离开前问过立维以后有什么打算,原本他是不愿意走的,后来大概是出事之前的三天,他又来找我说让我给帮忙弄火车票和船票想跟着一起走,那天也是跟我说了很多话,又说以后家里仰仗我照顾之类的话,当时,我听这意思不对,还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他说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就是有些感慨,也是这件事促使他想走了,这不是临走了吗,就想得多了。”
“这也能够说得过去,我也没有再多想,只当是他改了主意又舍不得老家,听听就过去了。后来他就出事了,出事那天小时先到家里来找我,问我见到他人没有,我说没有,她就急冲冲的让我借个车说要出去,我问急了她才说怕出事。”
“还没出家门就接到江城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说是立维出事了……”
与此同时,麻市境内某监狱里,老刘在见过赵黎明的母亲之后,也终于是跟他说起了霍立维的事情。
他先是扯了一大通对霍立维没花钱就娶了个俊俏媳妇的羡慕嫉妒,然后又抱怨了一堆对方比他会拍马屁、挣得多、机会多的废话之后,才勉强是进入正题,开始说了些日常小事。
但这些都没有太大用处,赵黎明默默的忍着听着,老刘又东拉西扯了一阵,他才忍不住问了当初说了一嘴的法币的事情。
可惜,老刘知道的也就那么些,当初吹牛的时候都说完了,别的都不清楚。
“就只有这些事情吗?干爹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事情?”
“我不正在想吗?那时候我就是张家的杂工,跟他接触也不很多,也就是这些事吧!”
赵黎明有些失望。
前阵子牢里有个地主崽子被提前放出去了,他这才知道原来外面的政策已经都变化了,父母的作为不祸及子女,子女原则上在就业和上学等方面是能够享受到跟普通群众一样的待遇,当然坐牢也一样,不会因为受父母影响成分是地主就要比同罪名的群众多坐几年。
如果照这样的话,那就算是他去告发霍立维以前是张文邦的狗腿,还跟随张文邦带着法币去过渝州,这件事也告不倒霍庭。
折腾了几个月就得到这么个结果,赵黎明心烦得不行,看老刘这猥琐样免不得露出情绪来。
老刘也知道这小子不满了,啧了声道:“怎么,这些用不上了?我反正是知道的都说了,你可别想出尔反尔,反正我是知道你妈住哪里的。”这就是死赖上了。
凭实力给自己找了个新爹的赵黎明憋屈的在墙上捶了一下,道:“要是我早点知道,要是赶在政策变动之前,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只要霍庭当时被停职审查,后面根本都不需要我做什么,他下面的人就能让他回不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老刘也有些悻悻的。
过了会儿,赵黎明不死心的问道:“比方说霍立维有没有外逃的倾向,他不是很得张文邦欢心吗,张文邦外逃的时候没有想过带着他?”
“他也得是有那个命。”老刘说,“……走不走的,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不走吧,反正是没走成,霍立维在张文邦走之前的前几天就出事了,遭车祸死了。等等……你提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是霍立维出事的那天,他那个从渝州带回来的小媳妇来张家了,这娘们我跟你说,特别凶悍,那眼睛就杀气腾腾的,我觉得有古怪,没准是那边的人,说不定是杀过人见过血的。这个信息有没有用?”
赵黎明烦躁道:“证据呢?没有证据,现在只凭一张嘴一说不顶用了。”
“你吼什么,老子就是证据,当时老子扫地呢,跟她撞了一下,差点被她那眼神给瞪尿了,我老刘这辈子虽然怂,但是也从来没有被吓成那样过,比张老板那眼神还要凶……肯定是见过血的,不过,现在想想,这种女人睡起来应该挺够味的。”
赵黎明深呼吸了两次,打断道:“还有别的吗?”
“……你催个屁啊,我再想想……当时她进屋之后没有多久,就跟张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