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满脑子都装着四九年的那件案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这上头想。
沈克勤也是“九三零”案子的参与者,马振东会不会知道了他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但当初沈克勤是从父亲手中接过的炸弹,对方却不知道父亲的存在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呢?
这些都缠在霍庭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可下一瞬,他就见马振东歪着头,艰难的举着两只被拷在一起的手试图往背后挠,看着像是背后突然发痒。
这看起来确实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刚才的动作都能解释得过去。
是太紧张太多疑了吗?
霍庭舒了口气,肩膀往下沉了沉,让自己放松一些,很快,他就到了马振东面前,对方突然冲着他啐了一口,要不是反应快,直接都落他裤腿上了。
其中一个押送人员对着马振东一脚踹上去:“老实点!”
马振东身体歪了歪,勉强站着没倒,他也不看踹他的这人,只是目光凶狠且仇视的望着霍庭,一副恨他入骨的模样。
霍庭停下来,站在他面前。
马振东阴恻恻的道:“霍庭,你坏我好事,还污蔑我哥哥,你也别想好过,你,还有跟你有关系的人,都等着倒霉吧!我的下线和战友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你媳妇,你儿子,还有你岳家,一个都跑不掉的!准备迎接我们的报复吧!狂风骤雨一样的……不死不休!”
“外面那个是你的岳父吧,我在报纸上见过他的新闻,你们包括他,统统都要给我陪葬!哈哈哈,你最好是再小心一点,千万小心,不然没准还会死在我前头,还有,赶紧查去吧,查去吧!你们周围们很快就有我的人。”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在铁路上,在交通部门和勘探部门都是干过的,这二十年我发展了数不清的下线,这些人已经行动了,查不出来真的是会死人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马振东说完就桀桀怪笑了起来,被押送人员堵住嘴推到车上去了,人虽然安静了,但目光依旧透过玻璃窗波光诡谲的看着霍庭。
霍庭打破了他的阴谋,又将他给抓捕回来,在审问的时候还羞辱了他,败坏了他哥哥的形象,打碎了他多年的梦想,他恨霍庭也没有人觉得不正常。
就连霍庭自己也觉得挺正常的,他摇了摇头,心下自嘲,刚才还真的是自己多疑了,马振东就是痛恨他,连带着牵累了沈克勤。
他没再多怀疑,扫了眼车上的马振东,就别开了视线,继续往前走了,去跟几步开外的情报人员说让他们捎带沈克勤一程的事情。
车上有空位,又是顺路,这也不是什么事,对方直接就答应了,“行,让你岳父过来吧,马上就出发了。”
人家应下之后,还劝霍庭,“以后多小心一些,但是那个疯子说的所谓的下线你们也别太过紧张,我们会尽快将那些人都查出来,这两天他待过的地方,他接触过的人都已经展开行动了,甚至是他走过的沿路都已经展开调查了,相信不久会有好消息的。”
“再一个,这些人都是他自己发展的,没有经过培训,也没有组织就是一盘散沙,跟以前的特务素质不能相提并论,你也别太担心,有情况随时保持联系。”
“行。”霍庭应了,回头就又去招呼沈克勤上车,将人送走,他独自折返回来,又将整理出来的马振东的资料和信息备份拿出来看了一遍。
马振东人虽然交出去了,事情也由情报机构接管,但是这家伙在石油城两年,跟他共事两年以上的同事也有不少,这边有没有他发展的下线,还有没有安全隐患也得再调查,关系到石油城的安全,这就是霍庭的职责了。
看着看着,他的眉心就蹙了起来。
从资料上看,这个马振东有四年当兵的经历,上面写着,他最初是国方队伍中的,但一直在后勤部门做饭,还没打过仗上峰就主动投降了,然后他们被收编了,不久后遣散回家,划成分的时候,因为他不是自愿入伍的,也没有做过危害国家和人民军队的事情,被归为被拉壮丁的贫苦大众。
严格算起来,这倒也不全部是杜撰出来的假信息,他从四五年进Jun统,建国后不久就招工去了铁路部门上班,正好是四年,jun统的确是国方部队上的,不直接参加打仗,说是后勤也说得过去,而jun统内部有些人员是能够授予军衔的,所以他说是当兵四年也说得过去。
这个信息是霍庭早就看过的,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现在再将这段经历跟马振东人事档案上的评语结合起来,就让霍庭有些疑心了。
每每工作调动,人事档案上都有老上级或是同事进行评语,这是惯例,马振东二十年来工作变动算上来石油城一共是四次大变动,另外还有部门的调岗一共有来自上级和老同事的评语三十余条。
可能正因为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段当兵的经历,所以马振东在生活中也没有隐藏某些在jun统受训时保留的习惯,也可能他刻意跟人强调过这段军旅生涯,从评语中时不时的可见到一些“战士风采”、“军人风度”、“纪律性强”、“要求严格”之类的字眼。
现如今的评语有推荐信和领导考察意见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