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霍庭的脑子都空了一下,不知道再做点儿什么好,他又去房里看了一大三小,等缓了缓才想起来将脏衣服、脏床单都搂到卫生间的大木盆里,兑了肥皂水泡着了,又回来把房间给收拾了一番。
房里还有血腥味没有散,这会虽然没风,他也没敢开窗,只把房门给打开了,把客厅的窗户和门都敞着,聊胜于无吧。
做完这些,他一边支着耳朵注意着房里的动静,一边就去洗衣服去了,没等洗完就听见了奶猫似的哭声,孩子醒了。
霍庭赶紧擦了手过去,刚将闭着眼睛哭的老二抱起来,还慌得不知道先做什么好,摇篮里的老大也哭开了,他双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拿脚在摇篮下方的弧形支架上踩了踩,还想着将这哥俩一块儿哄哄,然后床上的小闺女也哭开了。
这三重奏,虽然声音都不大吧,但是此起彼伏的几乎就没有个停顿的时候,霍庭恨不得多长四只手出来。也只能是想想,他先放下怀里这个,赶紧将床上的闺女给抱下来,先管她吧,就她声音最大,离妈妈也是最近,一会该把沈华浓给吵醒了。
霍庭凑到床边,正要将孩子抱下来,发现沈华浓被这么吵着还是睡得无声无息,还是维持着入睡的姿势,动也没有动过,他心里陡然一慌,傻不愣登的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将小闺女抱下来了。
先摸了摸确定不是尿了,霍庭狠狠心舍下哭哭唧唧的兄弟俩,抱着小闺女就去了客厅,试了试凉着的开水,然后拿小勺开始喂水,喂了两勺多的不敢再喂了,可孩子还是在哭,他慌手慌脚的准备冲奶粉,单手冲奶粉不难,就是一边抱着个小不点时时都提着心,再说屋里还有两个哭着呢,镇定不起来。
正忙着,严满香过来了。
她是听到沈华浓生了消息,特意过来帮她坐月子的。
她家大毛鲁兴中去年跟着霍国安过来支援石油城的建设,教人家种蘑菇来了,到现在其实是教得差不多了,跟他同来的那些在竟市有正式工作的,比方说黄花菜厂的、农牧局的,人家都已经回去了,就剩下鲁兴中和红星作坊的几个。
石油城物资供应处给红星作坊借了个地方,现在那几个人就借着原先工人们住的帐篷,将作坊在这边开了起来,产量也不多,也就是让孩子们平时有个能就近买零食,大人们走亲探友买东西的地方,也省得非得去市里。
现在看着虽然条件苦一点,但是人家也说了先看看干得怎么样,要是做得不错,以后正式给批个地方他们把牌子立起来,这也算是双赢的事情。
所以,红星作坊的这几个人是有着落的,以后那都算是石油城里的正式工人了,虽然他们的工资是公社那边发的,也只能算是红星公社这个集体的工人,和石油工是有区别的,但是天天跟着石油人唱着石油工人之歌,那感觉,跟他们是一样的荣耀。
这件事情对红星作坊意义重大,但对这几个人也就是个心理奖励吧。
鲁兴中跟他们都不同,他回去也就只能是务农了,沈华浓看这孩子实诚得很,他教起来也真的是半点不留虚的,跟那些教种黄花菜什么的还不一样,有了这个名头,就推荐他去了新建的农畜站。
说是农畜站,现在其实也就是在柳杨湖边那个农场借的几间办公室,这是专门为了开发那片柳杨湖设立的,主要就是在湖上湖边种植水生作物、养鱼养鸭子,开发这片湖泊的“粮仓”价值。
现在给鲁兴中弄了个外聘技术员的岗位干着,还是教种蘑菇木耳这些,顺便研究一下培植银耳,增加产量,对鲁兴中来说也不算特别难,说起来确实是做着技术员的事情,他也能够胜任,但是这外聘其实还是临时工,要是干力气活,正式工倒是可以弄到,想做技术员就有些难度。
一方面是因为他当技术员的文化水平不高,初中都没有毕业,再一个,这孩子胆子不大还特别腼腆,也不大会说话,让他给领导汇报或是给人讲个课都张口结舌,只会领着人现场教,那些老农民没文凭但是会说的,都可能落个技术员,可他两样一样都不满足要求。
严满香让儿子都听沈华浓的,他也是真的听话,没听人的劝先捞个正式工干起来,就这么闷头做起了临时工,沈华浓也不坑他,上个月丰陵市有个农学院中专部重新招生,给了石油城这边几个入学指标,有这个机会,沈华浓就让霍庭将他给推荐过去学习去了,九月份人就已经上学去了,等两年学完,拿了文凭回来就能转正当技术员。
因为这件事,严满香一家子对沈华浓和霍庭是感激不尽,借口说儿子上学去了,放心不下那一屋银耳,严满香就过来了,她在石油城待了有快一个月了,一直盯着沈华浓这边的动静呢,她不帮点忙心里都过意不去。
这会儿在外面听见孩子们的哭声,她大步就进来了,“院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哎哟,孩子们哭得,小可怜的”霍庭也没有功夫回她话,她二话没说先把孩子接了过来,“我来抱,你化奶粉。”
霍庭这会也没有跟她客气,将奶粉冲好了递给她,严满香给孩子喂到嘴里,小家伙马上就不哭了。
他顾不得松口气,又赶紧将另一个奶瓶也兑水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