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票时,周津塬表示,除了爱情片和历史片,其他片子无所谓。赵想容随手戳了一部最近上映,传说中极度催泪的皮克斯亲情动画片。
两人身材都好,因为平时饮食都极端忌口,没买任何零食。
周津塬想买两瓶水,赵想容摆手说不需要。
出门前,她从冰柜里带了一罐冰镇啤酒。她看电影时,会习惯性地喝点浓度低的酒,古古怪怪的习惯。
他们并排坐在max的放映厅。电影的夜场几乎没有小孩,每个观众都是静静地贴着角落,溜进来。
周津塬将手机调成震动,转眸看到赵想容的那罐啤酒还没动。“帮你打开?”他随口问。
赵想容侧头看他。
只要他想,周津塬就能扮演最深情的情人和最体贴的丈夫,但是,这个男人内地里是什么德性,她已经起了疑心。
周津塬看她不语,就要拉开易拉罐。
赵想容回过神,用食指把他手戳开:“算了,我突然不想喝酒……因为明天还要早起。”又说,“我再去买瓶水。”
这部电影非常精彩。
但电影是动画片,赵想容看到中途,不禁打起瞌睡。她用左手撑着腮,看了好几眼手机,再瞥了眼旁边的周津塬。
他戴着3d眼镜,专注地盯着大屏幕,有种资深优等生上课规矩听讲的感觉。
快散场,周津塬还保持这姿态。她才意识到,这人是像雕塑般地睡足全场。
过了会,周津塬被扫地阿姨推醒。
放映厅的座位连成一片空荡荡,剩下自己和前方巨大的空白屏幕。旁边的女人早就没影儿。扶手的卡槽处,放着一罐没打开的啤酒,室温下摸着全是**的水。
周津塬独自走出门口。
他面无表情的,眉眼处黑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直到耳边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嘿,周津塬,你可终于醒啦。”
原来,赵想容并没有先走。
她坐在外面一排的电动按摩椅上等他,挑高一边眉毛,表情依旧是略微不耐烦的娇俏,正在无聊地拍着沙发扶手。
“睡的怎么样?”她笑着问。
周津塬停在原地,望着她。
赵想容看他也不主动走过来,也不回答,未免觉得无聊。夜已经深了,她跳下椅子,准备按电梯走人。他这时才快步追过来,从她身后无声地圈住她的腰,搂住她。
她趔趄了下。周津塬的手臂勒得非常紧,仿佛怕她在空气中骤然消失,又像他心里圈禁的鬼客扑出来,用一侧羽翼盘踞地盘。
随后,周津塬把她身体扳过来。
“赵想容,”他低着嗓子唤她,两个叠字,随便念出来,仿佛属于他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容容,容容……”
赵想容眨眨眼。她望着他的薄唇,鼻子,那一双在明亮处都熠熠生彩却又很难被明亮所全部照亮的寒冷眸子。
周津塬顿了顿,他问她:“容容,我能不能就留在国内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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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昕和苏秦终于打听到他们母亲的遗体去向。
最近又开始下雨。
雨水打得苏昕卧室窗外的叶子哗啦啦作响,雨幕细密,夜里很热也很黑。她觉得像老天爷陪着自己流泪。
殡仪馆说死者已经火化,骨灰发回户籍所在地,也就是他们老家。姐弟俩也没问怎么回事,急急地买火车票,准备赶回去。
苏昕跟大学请了假,苏秦则把口播的课停了,孟黄黄依旧没接他电话,他就发语音,絮絮叨叨地连续发十几条。
苏昕在母亲去世后又暴瘦,腰如细柳般一握就倒,但她涂了之前买的口红,加上年轻,总有股细微萦绕的生机。
她咬唇从大学教务处出来,轻声跟苏秦说:“我要是跳下楼,一了百了。”
苏秦放下电话,跟他姐说风凉话:“大学每年都有人跳楼。听说,今年你们旁边的院校就有个女研究生跳楼,摔坏脑子失忆了。纯属有病!”顿了顿,又期期艾艾地说,“回老家给妈举办葬礼,至少要几万,我没钱了。”
苏母去世,但留下了小十万的国库券,全是以苏秦的名义存的。还没到期。
苏昕的手头也有一笔钱,周津塬扔给她的。苏秦想让他姐用这笔钱,为母亲举办葬礼。
苏昕被她弟弟这么一问,厌世的心就淡了。她如果死了,苏秦又多了笔收入。这世界,真是铁石心肠和厚脸皮的人活得久?
苏昕冷笑说:“我也没钱。我们回老家把妈的骨灰取回来,把她带在身边。”
苏秦畏惧地呆住。他想到母亲的去世,也忍不住哭了。
姐弟俩都红着眼圈。苏昕一言不发,直到中午和弟弟坐上火车,火车启动,苏昕把头靠在车窗上。
她还试着给周津塬编辑短信:“你之前借我的钱,等我安顿一段时间,会继续还给你……”
编辑很久没发出去,苏昕看着手机屏幕熄灭。
周津塬之前把她丢到电梯,垂眸看着她。
男人白皙的面庞有着眼袋的下垂痕迹,那眼神就像栓在脖颈间的绳索,苏昕感觉她要是敢站起来,他就会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