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霏很久都没有想过林以寒这个人了,前些年她一直都幻想着如果再见到林以寒,自己是多么牛逼闪闪貌美如花,他却是那么的落魄卑微,就是要那种当初你爱答不理,如今你高攀不起爽爆的感觉。后来她成熟了,对自己和他人有了正确的认知,换句话说是有自知之明了,就放弃了这种幻想。突然梦到很久没有想过的人,可能这是某一种预示,只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柴霏醒来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两天柴霏一直在周旋冯女士家房子的交易问题。不出所料,柴霏的客户崔先生得知了事情后,要求取消合同,让冯家把一百万的定金归还。而冯女士夫妇拒不承认跳楼事件对他们的房子有什么影响,合同里也没有这一条,要是崔先生要不按合同走,就是他违约,不但一百万定金不退,还要多赔满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冯女士和老公赵先生两个人也不管女儿的丧事,把全部的时间精力都放在跟买家斗争上了,柴霏一天要接十几个冯家电话,都没有时间处理别的业务。一会儿说要找律师,一会儿打苦情牌哭诉命苦,一会儿说自己家在哪个部门有亲戚,威胁柴霏识相点。
到了周末要参加高中同学婚礼,仪式定在在中午十一点半开始,不过柴霏一早就先去崔家又沟通了一轮,崔先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买这套房是想投资,不是自住,之前就一直让柴霏帮他盯着这个小区的房源,后来跟赵家签购房合同也比较痛快,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要求最后都满足了。现在出了这个事,崔先生倒是不像赵家那样心急火燎,而且说公司业务忙,也没空见面谈。他只是一开始说要取消合同,后来也没怎么催促对方退定金。柴霏跟他电话聊了几次,感觉他并不是真的不想要那房子了,在言语之中留了些余地
,但是也没明说。于是柴霏趁他周末休息的一早去他家见面沟通,一个小时聊下来,柴霏终于搞清了崔先生的真实想法,并不想退房,而是想五折的价格来买。
从崔家出来,婚礼开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柴霏一边打车一边思考着应对策略,一下子砍价一半,赵家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既然双方都还是想交易,总要想办法达到一个平衡点。不过她没想到这里这么难打车,在路口等了半个小时的车,深城气候炎热,把她早上精心准备的妆容都晒花了,还是没有司机接单。没有办法柴霏只好改乘地铁,换乘了两条地铁线奔波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在十二点差三分的时候匆匆赶到了酒店。
她本打算在洗手间先补个妆,但是发现出门时换了包包,没有带粉饼腮红,包里只有一支早被嫌弃的显黄皮的瑰红色口红。柴霏看着镜子里一身汗味油光满面的自己,自暴自弃的想反正只是个应酬的婚宴,也没几个熟人在。于是就随便整理了下湿粘的头发就进了宴会厅。
这时司仪正在激情澎湃的讲述新郎新娘可歌可泣的恋爱史,整个场地内到处都是他们的婚纱照,照片P的让柴霏完全认不出新郎是她的高中班的同学胖子贺,一路疑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时靠门边一桌有人喊她的名字冲她招手,柴霏一看是高中班花费丽丽,这才安下心来,赶紧过去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跟她寒暄了几句,看到桌牌上写着“新郎同学”四个大字。柴霏左右一看,基本都不认识,只有两个人有些眼熟,大概是高中校友,也喊不出名字。这桌想必就是新郎从小到大的同学大杂烩,把在深城的都喊来了。
婚宴都是相似的,看起来花团锦簇,实则没啥可吃。一桌子人互相都不熟,看那司仪一副艺术人生出道的样子,请
新人父母上台讲话,讲着讲着弄哭了两个。大家看热闹也觉得尴尬,闷头又没啥可吃的,这时席间有外向热情的人打开了话匣子,互相确认都是新郎什么时期的同学,讲了几个新郎读书时的笑话,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大家同在深城,在这个人人都积极进取,一心搞钱的城市,毫无意外的在互相自我介绍之后,聊起了业务。
大家有做工厂的,做外贸的,做电商的,做物流的,年纪相仿都不到三十,大部分还是上班族,也有两个自己开了小公司。
“我家外贸公司养了一百多个员工,真是很累。”费丽丽一副很烦恼的样子说。
“好厉害啊,工厂一百人规模都不小了,何况是外贸公司。”旁边做物流的男人夸赞道,“改天我去拜访贵公司。”
“现在外贸生意很难做啊,汇率又跌了那么多,人工又涨,都是不赚钱的啦。我总让我老公裁员,他心地善良,不肯,都自己扛。”费丽丽成功的成为了全桌的焦点后甜蜜的埋怨。
“现在外贸是比较难,我们公司也是利润很薄。”其中一个也做外贸的女生很实诚的感慨道。
“还好我家在前海有两套房,现在翻了一倍了,他生意少赚点就少点吧。我家两个宝贝,以后两个孩子一人一套房我也懒得操心了。”费丽丽话锋一转,很凡尔赛的说。
深城的人自然都知道前海的房产意味着什么,全桌都发出惊叹声,纷纷赞叹她是人生赢家。费丽丽心满意足微笑着接受了云端之上的吹捧。
柴霏也跟着夸赞道,“丽丽,你好有福气哦。”
“柴霏,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结婚了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