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霏笑了起来，“真是学霸的烦恼，我们普通人无法体会这种不自由。后来呢？”
“后来本科快读完了，我本想去复旦读硕博，可是我导师要我在本校继续读，全系唯一一个硕博连读的名额给我，让我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于是我只好接着在北京读。”
柴霏想到了自己头悬梁锥刺股的考研经历，不禁摇头道，“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可以说不是一个物种了。”
“其实这样说好像很凡尔赛，但是我真的从小就羡慕别的同学，我好像从来没有什么是自己选的，只在别人的期望下去完成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目标。连谈恋爱也是的，当年我跟林以寒在一起，其实也没有谁追的谁，只是好像我们是同一类人，已经到大四了，家长和老师觉得这个阶段可以谈恋爱准备以后社会化结婚生子了，所以就在别人的期望下走到了一起，买房子，装修，准备结婚，想想真是非常的无趣。”
柴霏想到了当年她努着劲的追求林以寒的那些年，突然觉得挺没劲的，追求的都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后来工作选择城市，又是因为林以寒先回国找到深城的工作，所以被大家说服，来深城工作安家，高校稳
定，适合女生，只是当时都觉得是顺理成章的，没有想过我到底要的是什么。”陈鸢飞苦笑着摇头。
“你这样算是安慰我们这种来人间凑数的芸芸众生吧。”差距太大，柴霏连自卑的心都淡了。
陈鸢飞看着路边，突然说，“前面那边可以停下车吗？我想抽根烟，等会到小区了就不让抽了。”
柴霏心里很是惊讶，这样的女学霸居然会有烟瘾，她依言停下了车。陈鸢飞下了车，伸了个懒腰，抽出了精致的金属烟匣子，柴霏也走了过去，她示意柴霏，柴霏笑着拒绝，“谢谢，我不太会抽烟。”
“我是高中开始抽第一根烟，跟着同学抽着玩。”陈鸢飞夹烟的样子很优雅，“但是被我爸发现，其实也没打骂我，我就是不敢了。你从来没试过吗？”
“我小时候倒也尝过几次，不喜欢那个味道，就不感兴趣了。”柴霏也放松的靠着车边，陈鸢飞对陌生的自己太交心了。而且完全颠覆了她对于女科学家的认知，她有些喜欢这个林以寒的前女友了。
“所以你都是自己试了，发现不喜欢才不要的，不像我，一直都惦记着那种隐秘的愉悦的感觉，在深城我也是不敢的，因为林以寒不会让我抽烟的，他有着一套做人应该怎么样怎么样的哲学，不能说不好，而是太健康太符合社会传统价值观。直到我去巴黎做项目待了两个月，才发现我也可以像一个成年人一样决定自己抽不抽烟，虽然这不是一个健康的爱好，但是我可以自己选择。”陈鸢飞吐出一个烟圈，嘴角挑着叛逆的微笑。
“恭喜你可以活得像一个成年人了。上海确实是个好地方，我也很喜欢。”柴霏终于有点明白陈鸢飞为什么会和林以寒分手了。
“是啊，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陈鸢飞对着她回眸一笑，“你是不是在跟林以寒拍拖？”
柴霏惊异的看着她，随后笑了起来，见面以来一直绷着的伪装都撤下了，真心的笑了，“看来女人对这种事都是很敏感的。”
“毕竟我跟这个男人见面不见面的恋爱过五年，他扭捏的语言表情都是什么意味......”
陈鸢飞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男人的固定模式。而且我原来就知道你。”
“哦？”
“先听到你的名字我觉得有点耳熟，但是没想起来，后来说秦匪也在你那里一起办公，我就想起来了。”陈鸢飞回忆道，“读书的时候林以寒跟秦匪关系还很好，秦匪每次回国都会从北京转机，就会聚下。我对他印象很深。因为有次是你们的几个高中同学聚会，有人在席间开玩笑说到柴霏怎么追林以寒，别人都在附和的说笑，只有秦匪很认真的说，很羡慕有能力知道没有希望还能勇敢追求的人。”
“原来是这样，”柴霏就知道到自己的黑历史被无数次作为笑谈，“他还挺够意思的呢。”
“是啊，当时别人都取笑他，说要是这么欣赏她不如去追吧，他说要是他有这个勇气就不用羡慕这样的人了。”陈鸢飞感叹到，“他当时的话对我触动很大，所以对他，还有对传闻中有勇气和冲劲的你都印象很深刻。而且我当时觉得他会追你，所以我猜对了吗？”
柴霏眯了眯眼，“可能他确实没有勇气。真是没想到是用这种社死的方式让你认识我的。”她哭笑不得，“我大概也只剩不值钱的勇气了吧。”
“可是最后你不是还是追求到你想要的了吗？”陈鸢飞认真的说，“我没有嘲讽的意思，是真的很欣赏。”
“谢谢你这么大气不吝的夸奖。”柴霏自嘲的笑，“这个故事时间线太长了，以至于得到想要的时候我都不记得原本的模样，心里也并没有那么笃定了。”
“那你可能要好好想一想现在的你要的是什么了。人总是在变的不是吗？”她把烟蒂在垃圾桶上拧灭，“我觉得女人越成长越找到自己，男人越长越像爹。”
“作为有经验的前任你有什么可以给可能的后任的忠告吗？”柴霏轻松的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