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名日军少将连同参谋官在前线临时指挥所被迫机炮击毙,日军伤亡惨重,狼狈溃退。
谢迟早上听到的消息,高兴了一整天。
十一月底,天冷起来。店里放了个小暖炉,谢迟坐在旁边核算账目。说是打着开店的幌子搞情报工作,却把店开的风生水起,挣了不少钱,几乎全部换为物资送往前线。
张冶把里外玻璃全擦了一遍,哆嗦着进来,“最近可真冷,突然降温下来,好几年没这么冷了。”
谢迟竖起算盘,下巴抵着边,“这个月比上月多了一半。”
张冶探头过来看一眼,“这么多。”
“辛苦你了。”谢迟笑着放下算盘,将账本合上放进抽屉里,又拿出纸笔蘸墨写上几个字,“明天把这个贴到老地方。”
张冶站在一旁看她用左手写字,“我等会就贴上吧。”
“也行,小心点。”谢迟放下笔,看向墙上的钟,“挺晚了,回去吧。”
“你先回,我来锁门。”
谢迟穿上大衣,走回家。路上遇到个老大爷,还买了三斤栗子。
来上海五个多月,暗杀没有失手过,大大小小的情报成功传递二十多条,藤田清野也没有过分的要求,对她一直彬彬有礼。一切顺利地有些不可思议,也希望能一直这么顺利。
她接过老大爷递过来的两纸包栗子,没让他找零,互道了谢谢。
孤岛的夜比白日更加沸腾,赌坊、舞厅等娱乐场所开到很晚,不断有形形色色的人进出,汽车与人力车络绎不绝,坐着各路达官显贵和风流男女。
好在住处离闹市远,还算比较安静。
谢迟没有叫车,想一个人走走,往常藤田清野会来接她回家,今个整天不见人影,许是因为战事的失利在军部忙的抽不开身。
真是令人身心愉快的一天。
一辆人力车跑到她旁边,谢迟闻着栗子,没有看他,“不用了师傅。”
他还跟在一旁。
“我走会,不”谢迟侧脸看向他,顿时停住了脚。
车夫戴着宽檐帽,挡住了大半张脸,他抬起头,笑着看她,“小心,栗子别掉了。”
是他是他是他!
胸膛里的蜜糖不断膨胀,快化作甜蜜的炸弹势不可挡地爆破。喜悦快要淹没最后一丝理智,她多想毫无顾忌地跳到他身上,用尽全力拥抱……
可她还是控制住了。
谢迟什么话都没说,上了他的车。
“坐稳了。”何沣提起把手,快速地朝前跑去。
谢迟不知道他要将自己拉去哪里,左绕右拐,总之不是回家的方向。可无论什么地方,天涯海角还是天上地下,只要有他都可以。
何沣带她去到一个高楼的天台上。
高处风寒,谢迟见他额头细汗,抬袖为他擦拭,“累吗?”
“累啊。”何沣环住她纤细的腰,竟温声与她撒娇起来,“真累,手都酸了,你快给我捏捏。”
谢迟还真握住他的手轻按起来,“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
“就这?”
“这还不够吗?”
“好吧,什么时候走?”
“刚来就想让我走。”
“问问嘛。”
何沣蹭了蹭她冰凉的鼻尖,“我不走了。”
“嗯?”
“罗灵书来了。”他补充一句,“我妈。”
“她来做什么?”
“陪小池良邑来的。”
谢迟立马明白了,“所以你们一家子都来搞上海经济了。”
“他们是他们家,我们是我们家。他们搞他们的,我们搞我们的。”
谢迟微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在一起就会忍不住见面,见面了就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
“那不见了?”
谢迟笑得眼角弯弯,“你能忍住就好。”
“我忍不住。”何沣亲吻她的眉骨,眼睛,鼻子,到嘴巴的时候,轻喃道,“我爱你,结婚吧。”
“这么突然。”谢迟推开他,故意道,“告白的时候要跪下的,求婚的时候更要跪下。从前没有一次正式的,稀里糊涂跟了你。”
何沣笑起来,什么也没有说,牵着她的手,单膝跪下。
谢迟见他认真的模样,赶紧又拽他起来,“说着玩呢,还真的跪呀。”
何沣没有动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谢迟接了过来,“戒指?”
“这都让你猜到了。”
“很明显啦。”
“不打开看看?”
谢迟手伸进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何沣给她编的草戒,“我喜欢这个。”
何沣看着已经干枯的草环,“还留着呢。”
“嗯。”她将它戴到手上,“我就喜欢这个。”
“白攒钱了。”
“你这搞经济的还要攒钱买戒指?”
“没用鬼子的钱,这是政府发的,攒了很久呢。”
“这么可怜。”
“是啊,所以你还不让我起来吗?我腿要麻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