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雄揽住他的肩,“去吃饭吧。”
仆人为他们倒上清酒。
“陪我喝一杯。”藤田野雄亲自为他倒上,藤田清野赶紧拦住,“我来。”
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藤田野雄微笑,“多吃点。”
几杯酒下肚,藤田清野晃着脑袋,觉得自己有点喝多了。
“你还记得你的哥哥吧。”
藤田清野扶额,点了点头。
“男人,就该像你哥哥那样,有血性,与豪气。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久次身上,疏于对你的管教,以致你长成现在这优柔寡断的性格,简直不像个男人。”
藤田清野觉得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像有团火绕在腹部,他脑子是乱的,父亲的话一句也未听进耳。
“你懦弱到连一个女人都不敢碰。”藤田野雄重重地放下酒杯,“一点也不像藤田家养出的儿子,你的妹妹都比你性格刚硬。你已经二十三岁了,是个成人了,却还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藤田清野扶着桌子站起来,“抱歉父亲,我不太舒服,我得先回房了,您”他撑着桌子,流了满头的汗,“我这是怎么了?”
“要征服这片土地,就从征服这片土地上的女人开始吧。”藤田野雄倒上一杯酒,没有看他,“你会感谢我的。”
他摆了下手,示意仆人将他扶上楼。
藤田清野大口喘息着,觉得身体发烫,跳进外头的雪里。刚进了屋,门就从外面被锁上,他隐约看到床上躺了个被捆住手脚的女人。
他顿时明白了,回头猛敲着门,“开门,让我出去!”
……
崩溃,羞耻,堕落。
藤田清野拾起地上毛衣穿上,连大衣都来不及套,拿着酒冲了出去。
他摇摇晃晃地在大街上走。
黑灯瞎火,好在地上的雪衬着月光让世界不那么黑暗。
他摔了两个跟头,又跌跌爬爬起来。
他扔了酒,没头绪地乱冲着,看到路边女人的赤-裸的尸体,肚子被剖开,肠子都露了出来。
他趴到墙边哇啦哇啦吐出来。
气急败坏地捶着墙,踹着墙,无能为力地发泄着。
为什么要拉他回来?为什么要参军?为什么要羞辱他?
摇摇欲坠的墙倒塌下来,嘭的一声,将他压在了砖堆里。
……
中午,救援车在外面接回了两个伤患。
一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日本兵把她下-体割开,进行了强-奸。一个是压在碎石下被砸晕的藤田清野,他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被发现的时候快冻僵了。
谢迟用酒精为他额头的伤消毒,藤田清野清醒过来,无意识地抬起手使出全力推开她。
谢迟毫无防备,撞到旁边的柜子上,手腕被尖尖的桌刺拉出一道血痕。
藤田清野抱着被子,瞪大了双眼警惕地看着她。
谢迟甩甩手,又靠过来,“别怕。”
藤田清野看向身边的设施,像是医院,周围不断传来中国人的声音。
谢迟弯下腰来,要继续为他处理伤口,“这是鼓楼医院,你安全了。”
藤田清野任她为自己消毒、上药。
他微颤着,抬眼看她,这是个中国护士。
她的动作很轻,很熟练地为自己包好伤口。
“侧一下。”
藤田清野没动弹。
她淡淡地与他对视,“侧过去,脖子上有伤。”
他赶紧将脸扭过去,一阵刺痛从颈边传来。
她戴着手套,仍能感受到指尖的冰凉,偶尔刮过他的皮肤。
这是在做什么?
要是被发现是日本人,他们会活撕了自己吧。
谢迟为他处理好身上擦伤,拿起一支笔记录,“你叫什么?”
藤田清野不敢开口,他这蹩脚的中文一听便会被认出来。
谢迟微微偏头,打量他的表情,“不会说话?”
藤田清野低下脸。
“你是哪来的?”
他的头更深地低下去。
谢迟看他细皮嫩肉、扭扭捏捏的样,既不像个士兵也不像个奸细,并没有多,只当这人吓傻了,没多说,将本子挂在了病床上,盖好他脚边的被子,“身上一些皮外伤,手臂轻微骨折,没有动手术,脑部受到撞击,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休养休养就好。”
她看着目光呆滞的人,晃了晃手,“能听到我说话吧?”
他点点头。
“休息吧,有事情叫护士。”
等她离开,藤田清野才缓缓抬起脸,扫视周围的病人,什么样的惨状都有,他用被子盖住头,觉得无地自容,把自己包裹的严丝合缝。
……
夜深了,这座城市再次被黑暗笼罩,只有医院亮着灯。
藤田清野手被绷带吊着,并没有太疼,可躺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无比煎熬,他离开这里。
一路人,没人管他,大家都很忙、很累。
他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