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风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
映入眼帘的,是安静的病房, 以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缭绕在敏感的鼻尖。
这里是医院?
俞风行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就发现一处当时被自己忽略的地方。
昨晚裴文说, 是他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那么问题来了。
裴文怎么知道自己胃疼?
“俞先生,你醒了?”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俞风行的思绪, 令他微微地皱着眉:“怎么样, 感觉还疼吗?”护士又问。
刚醒来的俞总裁, 反应有点迟钝, 摸摸已经恢复平静的胃部:“还好……”现在已经不痛了, 只是, 依然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那要不吃点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护士是个年轻的护士, 常年在医院里工作, 难得见到这么帅的病人,不由地热情了几分。
“不用了。”俞风行却对别人的殷勤避如蛇蝎似的,刻意板着脸拒绝。
不解风情的模样,很快就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护士击退。
等到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俞风行拿出手机,心不在焉地打通了裴文的电话。
“老板?你现在怎么样?胃痛好点了吗?”一接通电话, 裴秘书就噼里啪啦地关心。
“嗯。”俞风行心里藏着事情, 直接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半夜胃痛?”
这问题问得。
裴秘书四下里看了看, 确定周围没人,才低声说:“你身边的人告诉我的呀。”
俞风行脑部神经一绷,眼神凶狠:“我身边的人?”
“对呀。”裴秘书说,干脆躲进了总裁办公室,和BOSS好好地聊一聊,昨晚那个声音好听的男孩。
“你好好说清楚!”俞风行揉了柔额角,满脑子糊涂账。
“额……”裴秘书也糊涂了,就捡了事情的经过说:“昨晚两点钟,有个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可能肚子疼,让我帮忙喊救护车……”
说到这儿,裴秘书也发现了一件事。
就是,那个人不知道老板的住址和门牌号码,说明对方跟老板并没有认识多久。
而且很有可能是,一.夜.情。
“……”裴秘书登时觉得自己知道得有点多了。
不可能。
俞风行听了裴秘书的陈述,眉间拧成一个川字。
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不动声色地询问:“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你的人,声音有什么特征?”
“特征?”裴秘书一愣一愣地心想,真的要在上班时间和老板热聊老板的小甜心吗:“咳,很年轻,很好听。”
那边陷入沉默。
过了半晌,俞风行说:“是个男的,对吧?”
“嗯。”裴秘书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老脸。
“什么口音?”俞风行又问。
到这里真的不行了,裴秘书宣布阵亡:“我没仔细听,真的。”
老板也太为难人了,面都没见过,光凭声音能聊出什么花来。
有本事,带来公司见一见呀!
俞风行压榨干了裴秘书的价值,登时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说:“那就不说了,你可是拿工资上班的人,快去工作。”
啪叽。
裴秘书:“……”
呵,男人!
俞风行的胃不疼了,也不想在医院里待着,他三下五除二地给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个人,走得既潇洒又不免有几分凄凉。
这也是韩教授总是劝他娶老婆生孩子的原因。
毕竟是国人,讲究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一个人,再有钱和地位,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就不算活得像个人。
俞风行隔三差五地就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收敛收敛性子,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一起生活。
特别是每次病痛住院的时候,想法尤其强烈。
现在病痛缓解了,出院手续也一个人办妥了,那些反省就都成了无稽之谈。
“嗤!”找什么对象,单着不好吗?
这是俞风行最真实的想法。
却说,苏星辰昨天夜里目送屋主人出了门,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一是担心屋主人的病情得不到控制,二是担心自己泄露行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整个下半夜,苏星辰睡得不算太好。
第二天一早,大概七点多钟。
苏星辰挑着一担水桶,来到疏于打理的菜园,看到,经过一夜雾水滋润的各种小菜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惨不忍睹。
要说离开的这几天,苏星辰最担心的东西,就是没人浇水的菜地。
还好,山里的雾水,又大又重。
蹲下去用手掌轻轻拨过菜苗,冰凉的雾水,便沾湿了苏星辰的手指,而苏星辰聚精会神,把夹杂在菜苗中鱼目混珠的杂草,一一拔除。
一时间,整个安静的山脚下,只剩下青年拔草的声音。
“额……”苏星辰看着自己手中可怜巴巴的菜苗,感到万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然后赶紧把找个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