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安是今天才知道这元安公主丢失了的女儿居然是林昭。现在不应当叫做林昭了, 而是魏昭。
当时知道了以为不会见面的人居然到了京都,赵昶安想也不想就想和她见面。
结果汪德全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汪德全搓了搓手, 眼珠子左右乱瞟, “三殿下, 等到晚些时候她去了女院, 您私下里见她好了, 最好不要让元安公主见着。”
说完之后, 汪德全还是觉得不妥,“罢了罢了,三殿下咱们和明衍郡主不是一路人, 还是不要打交道的好。”
“为什么?”
赵昶安平日里并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但是这件事反复盘问, 务必求个清楚,结果就知道了祁赟之的事。弄丢了魏昭的, 是宋氏, 也就是祁明萱的生母, 最后还因为祁赟之求了舅舅, 他母妃吹了枕边风, 保住了祁赟之的命不说,官位反而不降反升, 也就只罚了几个月俸禄。
汪德全看着三皇子一下难看的脸,心中有些不忍,三殿下难得与那小姑娘交了好友,只是……
汪德全只能劝说道:“三殿下,元安公主肯定是有怨的,明衍郡主多少也有。”
“贵妃娘娘那边知道了, 也不会让您多与明衍郡主相交,如果要是和明衍郡主打交道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明衍郡主的不是。”
“三殿下,看您的样子,应当不想连累明衍郡主,什么君子之交什么的,反正就见面点个头,您这边也要定亲了,和明衍郡主走得近了,也多生风波,反正贵妃娘娘那边肯定会有想法,到时候会有一堆事。”
汪德全想着,贵妃娘娘还同他说了,早知道有这样一桩事就不给林鹤升职,既然兜兜转转这样的关系,这林鹤肯定不能为她所用,就应当留在外地。
“因为祁赟之的事情,和元安公主这仇是没法解开,她姑娘回来了,也不会记我的好,我倒是宁愿元安公主找不到她女儿。”汪贵妃当时正在让人给她涂指甲,一边看着右手涂得好不好,一边说道,“这给林鹤升职,太亏了些,哎,刚升了职,再弄走也不好办。只等着晚些时候再说吧。对了,这段时间还要看看祁赟之怎么做,明衍郡主回来,他只怕是最揪心的,听说他手下有个人很擅长商贾之道,原先总是不肯给,这次看他是不是变了想法,要是变了也好,昶安就有银子了。”
贵妃娘娘也不在乎昭昭能不能回生母身边,对她而言,觉得昭昭回不来才是最好的。
汪德全这点上,稍稍和贵妃娘娘不同。他自己其实挺感激魏昭的,他觉得卫淞也是。
那天魏昭托着三皇子的举动,还有最后搂着三皇子,用鞭子给咻咻抽飞了匕首。多紧急的状况啊。一想到那天的情形,他就没办法讨厌明衍郡主。
就算是和元安公主结了仇,要是明衍郡主遇到了点什么事,汪德全也愿意帮一把。
汪德全觉得,自己尚且如此,被救了的三皇子肯定更是不愿意和明衍郡主生分。
所以汪德全在看出赵昶安暮气沉沉之后,便说道,“这样吧,我听说今儿在玉衡大长公主别院设宴,你见一见那位明衍郡主,咱们以后就不和她打交道了,今儿的事,我也不和贵妃娘娘说。”
于是汪德全在外马车里等着,赵昶安就在门房里坐着,等着昭昭过来。
魏昭的院子还有差不多十多天才能修好,她这些日子都和元安公主住在一起,本来是准备一口气多说一些自己过去的经历,结果元安公主不许这样。
“一天说一点过去的事情,佐着岑夫子的画作说,我想慢慢听。”
从春天的风,说夏天的雨,昭昭原本觉得自己记忆力不错,结果发现自己还是遗忘了许多的事。
那些美好的回忆就藏在深处,她往记忆深处里松松土,这些记忆就再次茂盛地生长,像是会攀藤的凌霄花,霎时间绿意满了整个墙壁,更是簇簇开着花。
昭昭现在刚说完郧安县经历的所有事情,刚说到建安府的时候,所以这今年的事情尚未与母亲说。
元安公主不主动说祁赟之,昭昭也没问,不过昭昭还是私下里从何嬷嬷那里知道了,宋氏做的事,那位庶女是祁明萱,也知道了祁赟之的官位是怎么来的。
“我晓得啦。”昭昭当时这样对何嬷嬷说的。
昭昭现在看到了三皇子,第一念头是对比他与太子的相貌,第二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这件事,她就救下了三皇子,娘亲不会说什么,不过若是与三皇子深交,只怕娘亲会难过。
赵昶安没错过她的表情,笑容不减,请魏昭坐下,替她斟茶,“不用担心元安公主为难,我今日里和你说说话,你好歹是我救命恩人,到了京都总是要见一面,”
魏昭也坐下了,“三殿下客气了。”
要是三皇子不是三皇子,她或许不介意多个朋友,只是三皇子的身份,天然决定了两人无法深交。
昭昭想法成熟,但是到底还小,十二岁的年龄只觉得不能深交就远离,而三皇子本想要和明衍郡主说说话,这样的氛围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觉得对方在两人之间划了一条线,本来想着人来到京都里是好事,现在竟是想法一瞬间和汪贵妃一样:倘若是林鹤一直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