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周同的说法,他是一年前来季家工作,原本是在季家工厂上班。这是个很好查证的事情,周同不会说谎,但他会放弃工厂那边的工作,转而跟着季夏禾做助理,原因未必是多图点钱,或许是另有图谋,他是刻意要进入季家别墅。
至于小玲,在季秋霜身边挨骂受气,却没辞工的想法,说是图双倍的工资,可说实话,小玲不仅长得漂亮,还像是读过书的,言谈举止都和同为佣人的小婷大为不同。或许她比较文静不爱说话,但绝不是软弱没主见,那么,让她愿意如此忍气吞声的缘由,绝不简单。
之前没太留意,但从小婷简单的几句提及,小玲会来季家工作,和季秋霜有很大关系。
暂且抛开这两人的来历不谈,今天正是吃席的时候,小玲钻空子避人耳目的上楼,是想干什么?
刚才看到小玲从房里出来,那间屋子是季秋霜的卧室。小玲可以自由出入倒没什么,毕竟她负责清扫房间,也算是季秋霜的贴身女佣,但季秋霜的房间会有小玲的衣物……这两人的关系比预想的要亲密。且小玲也算明目张胆进房换衣,说明对此情况,别墅的其他人都知情。
恐怕,这又涉及到小玲的来历。
忽而,池疏想起了什么。
他取出手机,找出魏步凡发给自己的几张照片,果然,在1989年孤儿院名单上看到了一个名字:[南如霖]。
名单上有几个孩子明显是同一批起名,都是“南如X”,而霖这个字,女孩儿用的少,一般男孩儿用的多,他只是匆匆扫过,没特意细看。也是因为,当时也没有对别墅的小玲关注太多。
南如霖,在这张名单上没有介绍,只写了年龄,以及入院时间1987年。从年龄上估算,1987年大概是出生年,大概是被遗弃的女婴。
如果小玲就是南如霖,那么,她和季秋霜等同于儿时的小姐妹。可惜后来境遇大相径庭,一个被收养做了大小姐,一个却给曾经的小姐妹做女佣?
果然有问题啊,正常人,尤其是年轻女孩儿都无法接受这种落差。特别是,孤儿出生没有家人,所以不存在家人生病意外急需用钱的理由,孤身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真犯不着去屈居在曾经小姐妹之下伺候人。
他又给魏步凡打个电话,让对方找一找孤儿院的照片,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这个不难,孤儿院这样的地方总会有各种义工、捐赠等活动,都会拍照上新闻。
“你说,小玲的目标是谁呢?”池疏觉得,小玲八成盯上了谁,悄悄潜入了某个人的房间,想要找什么东西。
崇凌道:“二楼住着季秋霜、季夏禾,还有客人卓留白。三楼是季春年、季冬藏。季冬藏不可能,他一直没出门。”
“卓留白……”池疏琢磨着这个名字,突然笑了:“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之前没留心,刚才发现小玲可能是孤儿院的南如霖,那么,从卓留白的名字,你会联想到谁?”
崇凌挑眉,本来想不到,可他一提点,脑中下意识就浮现一个人:“季浅画?”
“是啊。季浅画。之前我们看过季浅画的日记,季浅画曾说,季春年他们的名字和她不一样。的确,在这个季家,虽说季浅画顶着亲生女儿的身份,可实际上却格格不入。‘浅画’这个名字,很文艺,而‘春年’、‘夏禾’、‘秋霜’、‘冬藏’,朴实,蕴含着农人对土地的美好期望。”
“现在呢,季家来了个客人,那么巧,他的名字居然和季浅画是一类。‘留白’,这是种艺术用词,绘画、写作,甚至戏剧等等都会用到这个词,但通常来讲,作为绘画用词最常见。留白,浅画,都和绘画有关,再想到季浅画从小喜欢画画,但季传峰对此极为愤怒。我有个猜测。”
崇凌明白他想到了什么:“你怀疑,当年廖凤梅出轨的对象从事的职业和绘画有关?怀疑卓留白来季家,与那件旧事有联系?”
“你不觉得卓留白的存在很突兀吗?如果他和当年旧事有关,就解释得通了,而他,肯定也是可以触发任务的对象。”池疏推测出了这些,但也没有继续往下查的意思,只是基于任务对象季浅画,与其相关的东西需要了解。
“真是魑魅魍魉,应有尽有。”崇凌想到季家这些人,不禁感慨。
走到季夏禾房门前,试着敲门。
房内无人应声,看来里面没人。
其实池疏对季冬藏很感兴趣,但想了想,还是不节外生枝了。
从楼上下来,朝厨房那边望了望,只看到孙妈、小婷、小玲,没有周同。
小玲扭头看到他们,忙起身过来:“刚才听周同说,你们在找夏先生?夏先生不在楼上吧?”
“的确不在,我们敲了门,没人应声。”
“那夏先生应该是临时有事离开了。我下楼的时候周同正巧接到电话,是夏先生打过来的,让周同去发放寿篮,他暂时有事。”
“知道夏先生去哪儿了吗?”
小玲摇头:“抱歉,夏先生没说。不过,今天是老先生寿宴,夏先生即便有事也不会离开太久,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谢过小玲,两人出了别墅,朝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周同在派发寿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