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变故,池疏面色微紧,却没有太过慌张。
毕竟来之前,早就预想过各种状况,油画是他重点防范对象。
趁着“红毯”刚开始覆盖,池疏不退反进,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条大红纱巾,双手展开,灯光下闪烁着点点金色。这正是肖桐遗留在木箱子里的那条红头纱,也是准备送给郑秀珠的“礼物”。
“肖予鸣”看到红头纱,眼神更为阴沉,抬手就朝他抓。
池疏脚下不停,一下子冲着《新娘》而去,展开的大红纱巾将《新娘》稳稳的全都裹在里面,顺势摘了画框,红纱将画裹紧,打了个结抓在手里。
他的脚一落地,就被“红毯”缠上,可当《新娘》被裹,“红毯”立刻就消失了。
成功了!
封印油画《新娘》的办法带着几分赌博的意味。
尽管推测到郑秀珠的执念可能是这条红纱巾,因为木箱子里的遗物有它,油画《新娘》有搭着一条红纱巾,加上这又是“新娘”的杀人方法,应该也是任务的一种提示。
今晚冒险来柳风小筑,并非是为救王世军等人,而是形势所迫。
所幸赌赢了。
“她是我的作品!”肖予鸣冷冷盯着他,随着他的话音,画室内原本赏画的众人全都冰冷的扭头看他,并将他包围起来。
池疏二话不说,抓出一个小玻璃瓶就朝“肖予鸣”的方向砸。
他砸的不是“肖予鸣”,而是其身前的空地。
啪!一声脆响,瓶子破碎,汽油的味道散发出来。
池疏点燃打火机抛飞过去。
哗的一下火就烧了起来。
这点火势并不大,甚至不能伤到人,“肖予鸣”往旁边走两步就避开了。
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
这间画室曾毁于大火,以毒攻毒也有几分道理。在各样灵异故事里,死于水火的人,要么畏惧水火,要么擅用水火,但有一点应该是共同的,鬼魂是执念或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容易被激怒,尤其又被用水火针对的时候。
所以,当池疏砸出汽/油瓶,点燃火势,肖予鸣顿时愤怒的大叫。
同时,他的面目也发生着变化,皮肤先是枯萎收缩,然后宛若消失,脑袋恍若骷髅,面目焦黑,黑洞洞的两个眼眶内亮着暗红的光,简直就是一幅行走的焦尸!
随着“肖予鸣”的变化,画室内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画室内摆放了不少油画作品,此时这些画作仿佛都经过了火灾,一幅幅画作焦黑,甚至只剩下残破的画框。唯二完好的油画,一幅是肖予鸣新作露背女子,一幅是池疏手里的《新娘》。
但是,《新娘》在轻微的晃动,不大像是挣扎,如果是个人,那就是发抖。
害怕吗?
本来围堵池疏的人们,也如从大梦中苏醒,愕然的环顾四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诡异的画作……荒诞的想一出梦境。可当他们看到如焦尸般的人近在咫尺,哪怕是梦也是噩梦,个个惊恐的朝外跑,伴随着声声尖叫。
随着尖叫,这些人的身体一个一个的消失了。
其中就包括王世军、庞飞、张/健三个。
同为玩家的孙琳留了下来。
本来画室里人很多,可接连几秒人都诡异的消失了,恢复理智的孙琳落了单,各种恐怖的幻想在脑子里浮现,控制不住的大叫。
另外画室内还有一个人,肖兔!
肖兔整个人有些犯懵,以为在梦里,可随着精神苏醒,她想起白天寻找弟弟的事。她只记得进入画室,找不到人,只看到那幅画,她想扔掉那幅画,但是……
眼前一黑,就出现在柳风小筑前的小河边,分明是正月里,但却柳绿水清,像是夏季。她觉得不太对劲,看着近在咫尺的柳风小筑,不敢进去,本来想离开,可她顺着那条泥黄土路朝前走,总是重新走到柳风小筑大门前。
她更慌了,到处跑,大声呼喊,直到天色诡异的黑了,然而……后面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再清醒就是现在。
“跑!”池疏大喊一声,人已如离弦之箭奔出。
他没朝大门跑,后院离大门太远,而紧挨着的后院墙在白天时已被砸出了一个大口子。尽管之前看到院墙“恢复如初”,但应该是一种幻象。
“等、等等我!等我啊!”孙琳吓得腿软,偏生“肖予鸣”就站在画室门口,她不敢从门口跑,好在可以翻窗。本来窗户就不高,轻松就能翻过来,偏她太害怕,居然把脚给崴了。
肖兔和她一样翻窗,见状就去扶她。
孙琳犹如抓了浮木,死死的抱住肖兔的胳膊。
肖兔被拖的行动不便,很不高兴,但到底没说什么。
池疏没发扬什么绅士精神去关照两个女士,一马当先朝院墙上冲,就像撞墙一样。但他记忆力好,记得豁口就在这个位置。
果然,他这一撞,撞上空气,身体砸了出去。
站在画室门口的“肖予鸣”脸上重新覆盖了肌肉皮肤,又变回那个苍白文弱的青年,他的脸上肌肉扭曲、挣扎,弱不可闻的喊着:“姐……”
隔了片刻,他又转回焦尸状态。
已成白骨的手摸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