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的剑呢?”陆大爷左瞧又瞧,上上下下看了个编, 都没能找到一把剑的踪影, 总不可能练的“袖里剑”吧?
谭昭兜了兜自己的脸皮,给自己强行挽尊:“你听错了,我没有习剑。”
“……”这种人的脸皮, 西门吹雪的剑都捅不穿吧。
陆大爷给了一个非常鄙视的眼神, 谭昭耸了耸肩, 又变得坦然起来:“这人嘛, 变来变去,总归是非常正常的,你说对不对?”
“……所以你的剑呢?”
谭昭托着下巴想了想:“还没铸呢, 等下午去找个打铁铺锻一把就是了。”
陆大爷就非常服气了:“佩服佩服,不过你什么时候还学了铸剑?”
“可能我做梦的时候吧。”
“你做梦的时候, 或许比你醒着的时候更加能耐, 是白日做梦吗?”
这天底下,也就陆小凤能和谭某人聊这种天还能愉快地聊下去了, 毕竟臭味相投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俩度身定造的一般。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那边厢的大明湖边却是走来五个江湖人,最年轻的大概三十开外,最老的须发都白了, 谭昭都不认识, 不过看五人走过来的方向,应是连城璧的旧识。
“你知道他们五人是谁吗?”
谭昭摇了摇头:“你又知道?!陆小凤, 你才来了半年,不是半辈子。”
陆大爷摇了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要想在这个江湖混得好,知道的多一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所以你想知道吗?”
谭昭凉凉地拒绝道:“不好意思,没兴趣知道。”
“哎呀,你没兴趣我就很有兴趣说了,你瞧那最年轻的,生得四平八稳,那定是江湖六君子之一的厉刚,他的大开碑手,已是炉火纯青,据说江湖上受他一掌的,当场便活不过。还有那个……”
谭昭也就听个新鲜,左右他都不认识,什么赵无极、屠啸天、海灵子他倒是听过一耳:“那不是什么护送割鹿刀入关的四人之三吗?”
“是极是极,还有这最后一个,他可就厉害了,他是南七北六十三省七十二家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人称‘稳如泰山’的司徒中平,果然啊,大侠的朋友,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谭昭对陆小凤的如数家珍非常好奇:“你见过他?”
“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会叫得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陆大爷非常不要脸地开口:“那可能是本大爷天生就生了一双洞察人的眼睛,如何!”
“呕——”
“喂——你是不是想找打?”
打闹的功夫,五人已是走近了,人果然是朝着连城璧去的,至于谭昭和陆小凤……两个无名小卒,自然引不动江湖前辈的注意。
“陆小鸡,你把他们吹得这么厉害,可他们看上去……”谭昭微微摇了摇头。
陆小凤没搭话,因为花满楼已是走过来了,看得出他与连城璧的一番交谈已让他心情平静了不少,至少现在看来,连夫人还是安全的。
“七童,你要同他们一起去找连夫人?”
花满楼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歉意。
“那你便同大爷我一块儿去喝酒呗,七童你还不知道嘛,他定能照顾好自己的。”陆小凤冲着谭昭眨了眨眼睛,谭昭瞬间就明白了。
这两人,搁这儿又给人下套呢。
于是他冲着两人笑了笑,一手搭在陆大爷的肩头:“所以,酒钱谁出啊?”
“……朋友,谈钱多伤感情啊!”
两个人四目相对,同时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贫穷”二字,于是飞快迅速地转头看向花满楼,齐声道:“七童,求酒钱!”
花满楼:“……”突然很想转身离开。
但最后,好心肠的花公子还是非常痛快地给了酒钱,得了酒钱的两人非常快乐地挥手离开,简直跟撒手没的风筝似的,厉刚为人最是端方,看不惯这般的放浪,便道:“花公子交友,还是应当慎重才是。”
花满楼微微笑着,世家公子的气度完全展现了出来:“我的朋友很好,厉大侠不必操心。”
一个软钉子,这七人团,气氛便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了。
话分两头,谭昭和陆小鸡得了朋友资助的酒钱,就去济南城最好的酒楼吃了一顿饭,酒足饭饱,出了店门拐了两个弯,便是一家铁匠铺了。
“你还真要打铁啊?”
谭昭莞尔:“我难道看着不像是会打铁的人吗?”
陆大爷斜斜地倚靠在门边,啧啧两声,这身衣服一看就很值钱,配上谭昭这张还算拿得出手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打铁的,但他却开口:“像啊,谭铁匠,请吧。”
“……你的表情,就像是要看一场好戏一样。”
说罢,谭昭甩开衣角走了进去,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自然可以抢占铁炉想打什么就打什么。
陆小凤当然见过人打铁,他的好朋友朱停就有一手不俗的打铁手艺,好坏他自然是分得出来的,只是看得久了难免无聊,于是他开口:“你先打着,我去探听探听消息。”
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陆小鸡就瞬间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