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
谭昭沉默地点了点头,旁边纷繁干架, 他发现他这位姐姐也非常有大将之风, 完全临危不乱啊。
宁中则的表情有些莫名, 以前她一直是弟弟的天, 却不知从何时起,弟弟突然开始变得强大, 他依旧无心江湖无心名利,性情却也多了一份洒脱, 她又是开心又是欣慰,可她是她, 不该将弟弟扯进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中来的。
她摇了摇头:“平心而论,姐姐自然是想要华山强大的, 但这是姐姐该做的事情, 而非你。一崇,你平日里随和,但姐姐知道你最有主意,你觉得五岳并派一事,可是好事?”
那必然不是, 不说人心有异, 随意暴戾的镇压管理,只会让江湖斗争更加激烈,有人得利, 却又更多底层的江湖人挣扎丢命,见过更好的风景, 谭昭自然明白这点:“姐姐你心怀江湖,可更多的人,看到的还是利益。”
“是啊,没错!”二十余年前,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二十余年后,她一梦初醒,方知……人心易变,能控制住的,唯有自己的本心。
“姐姐,我是不喜欢江湖纷争,却也不是什么置身之外的冷漠看客。”谭昭定了定心,抬头望着宁中则,很多时候,他都是顺着心说话的,“姐姐,想不想破坏这狗比倒灶的五岳并派大会?”
岁月抹去曾经女侠风风火火的尖锐,但有时候,却也会燃起曾经的热火:“想!当然想!”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岳不群真的配不上宁中则。
谭昭扬了扬眉,不给剑一扬,颇有一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众位英雄,会否听在下一言?”
此时,谭昭已经去了伪装,他一身落拓青衫,清瘦修长的人就站在那里,天灰蒙蒙的,可他却亮堂得让每个人都能瞧得见。
“是他!”
“魔教妖人,胆敢来此!”
谭昭这张脸,也算是靠着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一战成名了,有人当即就将他认了出来,有立场坚定的,直接就喊了魔教妖人。
谭某人表示没在怕的,当初隋末黑白两道都追杀他,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这点儿小场面,哪能镇得住他啊。
要干大事,自然是要亮山门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一崇是也。”
这开场白,仿佛都与金盆洗手大会差不离。
有人就笑了:“你说你是宁一崇,你怎么证明啊!”
资深弟控宁中则立刻提剑来到:“我弟弟,宁一崇,这位英雄,还有何疑问,不妨说出来!”
妈呀,姐姐大人威武霸气。
宁一崇,宁中则,对哦,他们名字……卧槽?!宁一崇竟然是宁女侠的弟弟?四舍五入就等于华山派跟魔教勾结了?!
所以说嘛,有些人的脑回路不管怎么着,都会搞到派系斗争那里去,谭昭实在很烦这个,一个人的立场会因为所交的朋友改变立场,那这个得多没有自我意识啊。
“诸位英雄这口才,不去当说书先生,当真是可惜了!这嘴巴一碰,红口白舌,便是勾结魔教,就跟亲眼所见似的,如此这般能耐,这江湖哪里容得下各位啊,天空才是各位该待的地方!”
……你这嘴巴,才应该呆在天空好不好!
“说实话,我一直有个疑问,自从上次金盆洗手大会,便未有人替我答疑解惑,今日诸位英雄都在,不若可怜可怜在下体弱多病,解惑了便是,如何?”
谭昭这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自我,也不管人接不接腔,径直往下说:“哦对了,还有暗中那位模仿在下友人东方不败的那位,绣花针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使得不好我也不怪你,但人既然来了,现身一见,如何?”
随后,掌中飞刀一松,快得几乎没人看清路线,可利刃入体的声音,却是所有人都听到了。
好生厉害的手上功夫!
原本仗着人多有些不经心的江湖人们立刻提了提心,就这般的飞刀,谁能接得住?便是左冷禅,额头也有隐隐的冷汗冒出来。
却是没想到,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宁一崇!
宁中则享誉江湖,却没想到她还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武功卓绝,当世罕见。既有如此人才,竟能藏到这种地步,华山派该死!
那头树下,隐隐有个绯色的人影坠下来,谭昭也没去查探,重点根本不是这个:“既然观众都已到了,那我就问了,刘正风与曲洋相交,可损害正道江湖丁点儿东西了?还是衡山派因此少了只鸡,死了只狗了?”
“他与魔道相交,便是其心必异!”
谭昭想了想,按着对方的逻辑来:“哦,这样啊,那我也是其心必异咯!本来我还想为各位鸣鸣不平的,但现在看来,还是算咯!”
“你——”
“大丈夫,行的端坐得正,若是轻易便能被他人三言两语蛊惑,这人也实在当不得大用。”谭昭话锋一转,托他刚才那一番身手,在场猛然就变成了他的宣讲会,“所以在场诸位,不如学学刘正风前辈,退隐江湖如何?”
“随便被人巴巴地一蛊惑,就要把自家门派拱手让人去填补这马前卒的坑,这么好骗的,我宁某人也是第一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