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崇,是她的小舅舅的名字。
岳灵珊自己都被这个事实吓了一大跳, 这……怎么可能呢!记忆里, 她小舅舅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模样, 开着小酒馆, 浑身都没什么人气儿,唯有对着她娘时, 脸上才会显露几分笑意。
犹记得年幼时,她还是很喜欢小舅舅的, 毕竟小舅舅生得好看,只是后来她开始学武, 有了更多人的陪伴,她开始踏入江湖, 爹爹说小舅舅是普通人, 江湖人跟普通人最好不要多接触。
后来接触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即便见面,也无话可说,江湖人与普通人的差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以至于对方的名字, 她都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只是,可能吗?
岳灵珊瞪大着眼睛,她试图回想那日密林中, 高瘦男子的样貌,普通得紧, 她小舅舅可是生得非常好看的,即便这么多年,她仍然记得。
可能,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好险好险,肯定是搞错了,她小舅舅那么佛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还被魔教教主下追杀令呢!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岳灵珊一颗心慢慢落到了实地上,然后便听到那姓林的小少爷开口:“什么宁一崇是谁,宁大哥是我朋友好不好,唯一庆幸的是,宁大哥他易了容,江湖人……”
岳灵珊再度失声:“什么!他易容了?!”
一颗心再度被吊起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岳灵珊决定做点什么来让心绪安定下来。
“不行,我要回福州城一趟,我二师兄还在城中等我,告辞。”岳灵珊说罢便站了起来往外走,林平之立刻跟了上去,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震南夫妇也站了起来,他们若这般苟且偷生,下半辈子都会于心难安的。
岳灵珊难得思路清晰:“不行,你们这样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那魔教敢如此下追杀令,不过就是算准了你们如此,不如等我回了福州城,同我二师兄商议,再做打算。”
“这……”林震南一时犹豫,他其实在猜度那日红衣人的身份,他猜到了两分,却不敢叫出此人的身份。若当真是那人,恐怕……他的心一沉再沉。
“姑娘,此事与你无关,林家遭逢大祸,姑娘的心,我林某人心领了,只是……”
岳灵珊却气呼呼地看了林震南一眼,连对方话未说完,便一拱手轻功离开了。林平之倒是想跟上去,但他悲惨地发现——他的武功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
“平儿,你莫着急,娘这心里也不好受啊。”林夫人安慰着儿子,她望向自己的夫君,仅一眼便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其实早该知道的,她嫁的男人虽非江湖顶尖高手,却有一颗最纯挚的心。
“夫人,你带着此物和平儿去莆田少林寺求救,越快越好。”
林夫人也是女中豪杰,她心中已然明白,但她并没有哭,甚至出奇地冷静:“好,但是夫君,你活我活,你死,我死。”
林震南眼眶含泪,沉重地点了点头。
林平之心中的不安迅速扩大,但他武功低微,还没等他开口,就被自家娘亲点住了穴道。
“平儿,你是我林家最后的希望,娘亲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娘亲的眼神,林平之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日月神教一个骚操作,搅和得江湖直接炸开来了,这多新鲜的事情啊,有些人在找宁一崇的下落,有些人猜测这个叫做宁一崇的人究竟做了什么事竟能惹得日月神教下追杀令,当然也有人想要通过此一战成名。
江湖,说的潇洒,但有人的江湖,终究还是人间。
黑木崖上,一间并不大的香堂里,一位教众正在汇报消息,只听得他开口道:“杨总管,已经查实,是教主在福州分舵亲自下达的追杀令。”
不久,便有一把男子浑厚的嗓音响起:“那这宁一崇,又是何人?”
“属下无能,还请总管恕罪。”
话音刚落,便听得“啪——”地一声,男人含火的声音响起:“恕罪?没用的废物!”
教主怯懦地不敢抬头,等上头的怒火稍稍平息,他才敢开口:“属下虽不知这宁一崇是何人,但据属下在福州分舵的暗探发来的消息,教主在福州上岸时,身边曾有一位着红衣的青年。”
“哦?你的意思是,这红衣青年,便是那宁一崇?”
“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许久,蜡烛哔哔啵啵地烧了好久,男人的声音才复而响起:“去,查一下此人。还有,教主的行踪……”
“是,属下明白。”
教众很快隐去,月光打下来,落在男子魁梧有力的身形上,此人生得人高马大,一脸正气,竟只是个总管?只看到他皱着眉,似是遇上了什么人生难题一样。
与此同时的福州城,谭昭却没有什么烦恼,他找了家铁匠铺,正在任劳任怨地给人打绣花针。说实话,他打过弓,铸过剑,还从没打过绣花针,真是让人倍感清新。
系统:说实话,宿主你是不是也很想试一试?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否认得太快了,总觉得有什么猫腻,系统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