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长安也已一年多了,走在长安街头, 却没有太多的变化。
曾经的长安因为董卓的残暴统治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怎么如今瞧着……也没见多好, 百姓仍然有些战战兢兢, 不过因为天子寿辰的关系,街上人倒是不少。
“大公子, 咱们往何处去呀?”
诸葛亮:“……”刺史大人,您就没点儿上位者的包袱吗?
“若是未作决定, 不如往那边去瞧瞧如何,瞧着好生热闹呀!”谭昭承认, 他就是个俗人,平生一大爱好, 就是喜欢看热闹。
“……如此甚好。”
虽然心里一言难尽, 但显然小武侯的眼睛出卖了他,两人欢欢喜喜跑去看热闹,当然后来两人发现,热闹……它不是那么好看的。
“你这年轻后生莫不是欺我老道落魄,竟如此羞辱老道!”只听得一身穿道袍的老者愤愤而言, 怒指两个俊朗的少年郎。
“分明是你自己胡言乱语讹我大哥钱财, 似你这般的骗子,就该抓你见官!”这少年郎瞧着毓秀天成,谁却料是个暴脾气, 出口就要拿人去见官。
一听“老道”二字,谭昭就生理性地不适, 他现在最怕这些人了,连忙拉着小武侯就要离开,然而……为时晚矣。
“哎,二位且慢走,二位公子气韵不凡,老夫观气从未出错,这二位——!!!”老道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时竟然楞在了原地。
“这二位如何?编不出来了吧!大哥,咱们拿他去见官,好生治治这些胡言乱语的谄媚之徒!”青年一时得意,神色飞扬,当真是好样貌。
谭昭却是暗道不好,他立刻就抢白,甚至“十分护主”:“你是何人,竟敢拦我家公子,是不要命了吗!”
诸葛亮:“……”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暗爽?!
“你——”
“我如何,我虽不过一介书童,但若是我家公子有半分差池,仔细你的老命!”嚣张跋扈本人就是谭昭了。
系统:佩服佩服,自叹不如。
老道一时失魂落魄,他也不纠缠两个少年郎了,整个人颓在原地,看着书童谭昭,低声说着什么。忽的,他抬起头,道:“你当真只是个书童?”
“那当然,我爷爷是给老太爷当书童的,我父亲是我家老爷的书童,我给我家大公子当书童,何错之有?”祖传书童,你值得拥有。
谭昭易容的脸普通得紧,说起来话带着微微的蛮横和骄傲自得,就跟接班当书童,是什么无上荣耀了不得的差事一样。
愣是谁,也无法相信这样的人……竟然身带这般耀眼的紫气。
老道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如果他再年轻五十岁,他说不得要哇地一声哭出来,这贼老天,是当真要亡天下吗!
他立刻转头看向另外一位身穿紫衣的少年郎,几乎是扑过去的:“这位公子,请你务必相信老道的话,孰是孰非,便看公子的了!”
说吧,便挣开人群,飞遁而走了。
谭昭:……这么轻松?以后他是不是可以考虑卖蠢?
系统:不用卖,本色出演而已。
[统统啊,你最近有点皮啊,介不介意我替你松一下啊?]
系统立刻就匿了,此时没有热闹可看,人群自然也散了,做戏做全套,谭昭非常恭顺地退到了诸葛亮的身后,小武侯嘴角微微抽搐,但好在他最后绷住了。
“此事是我二人牵连公子了。”
“无妨,是……我自己要看的热闹,与你们无关。”要搁以往,诸葛亮肯定拍拍手就走人了,但现下还有个未来主公,怎么都要表现下他的温良吧。
“在下吴郡孙策,见过这位公子。”
“在下琅琊诸葛亮。”
“在下周瑜。”
在下……是在下输了,在下三代祖传的书童。
“诸葛兄,你这书童有些意思,伶牙俐齿,颇有几分脾性啊!”
几人结识,谭昭都尽量藏匿自己了,偏生周瑜眼睛尖,眼睛一转,便扯到了他的身上。谭昭承认,平日里他最喜欢挥锄头,但他现在这个卖相……拒绝,实力拒绝好吗。
小武侯不愧是将来要见大场面的,半点儿没掉链子:“他在家中顽劣惯了,让二位见笑了。”
顽劣的某人:……
系统很想说其实小武侯这话半点没说错,但它求生欲强,不敢开口。
相逢即是有缘,特别是听说两人自南边而来时,诸葛亮就热情了许多。父亲去世那边,因为灾祸,他与兄长诸葛瑾失散,正是在徐州,若兄长与继母尚在,恐怕应是往南方去了。
“原是如此,诸葛兄请放心,若有你兄长的消息,在下必定去信通知。”孙策初初守孝完,三年过去,不敢忘血仇。在知道诸葛亮如此年纪便因此与兄长失去联系,便起了恻隐之心。
他这般年纪时,尚且还在军中潇洒顽劣。
“那便多谢孙兄了。”
都是年轻人,没过一会儿就谈在一处,诸葛亮原先没抱什么希望,却未想到两人才思敏捷竟能跟上他,他也来了兴致,两个时辰下来,已是相见恨晚了。
直到城门快关,四人才挥别。
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