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白五爷行事也算百无禁忌, 可他自问没周勤这么大的心, 哪有人说自己命不好的呀。
在白五爷烁烁的目光下, 谭昭……觉得自己这话没错啊, 还有两年他就要翘辫子了,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想到此处,他不由悲从中来, 忍不住就想听点不一样的开心开心:“好好好, 我收回,你如何与那颜生交往了?”
说起这个,白五爷脸上又露出笑意来, 他这人颇是混不吝,试探人心性从不搞那些虚的, 谭昭只听完他的描述,觉得……卧槽这颜生圣人投胎不成?
“他怎么没打死你呢!”蓄意结交,人本来就不富裕,还把人家上京赶考的银钱吃垮了,态度还这么恶劣,这颜生……真好脾气啊!
“喂喂喂,你还是不是朋友啊!”
谭昭理所当然地否认:“不是啊, 你也知道我不富裕,万一你有一天……”
“我就吃了他小二十两, 又不是真图他的钱,后来我不是还给人家了嘛。”而且他还翻十倍给的人, “反正我不管,昨日我已与颜大哥搓香结拜,他就是我兄弟了。”
你们古代人拜兄弟的速度真是快得吓人了,谭昭觉得自己被五爷这行动力震撼到了:“所以以后,你们陷空岛要变成六鼠了?”
五爷多潇洒啊:“不啊,各论各的,怎么?嫉妒了,其实以咱们的交情,也可以结拜的,就差喝个兄弟酒了。”
谭昭拒绝三连:“不,我不是,我没有,请你不要胡乱开口。”
“……”真的,友尽吧。
白五爷不开心了,下午又溜了出去。他们两人从开封府出来本就匆忙,身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目的地要走,就随便找了个镇子住下。
这个镇,名唤兴隆镇,因还在开封府境内,所以街上还是比较繁荣昌盛的。白玉堂在街上晃了一圈,巧了,竟又是碰上那颜生了。
他脸上一喜,直接挥手喊道:“颜大哥,好巧啊!”
颜生听到声音转过来,见到白玉堂也是一喜,他身边还跟这个矮一个头的小书童名唤雨墨,见到白玉堂脸上有种莫名的赧然。
“懋叔,不是说要南下?”
白玉堂想到这个,脸上就一垮:“别提这个,走走走,我请大哥吃酒去。”
颜生自然无不应好。
等两人坐在酒馆里喝酒,颜生就发现……今天贤弟口中某个叫做周小气的人被提及特别频繁,颜生名唤颜查散,比白玉堂还长两岁,倒是和周勤的岁数相同,脾气温温和和的,一看就是儒生。
“贤弟一定很喜欢这位朋友。”
白五爷一盏酒下去,倒是很痛快地点头:“那确实,我与他乃过命的交情,我救过他的命,他也救过我的命。”
生死之交,颜查散是个读圣贤书长大的书生,但这并不影响他向往那种豪气凛然的生活,当然这只是单纯的向往,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皇家”。
“正好,有如此佳友,贤弟为何还不开心?”
白玉堂喝酒的兴头一下子就骤减了,他拿着酒杯,大拇指一圈一圈地划着酒杯,忽然就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我拿他当兄弟,他却……”
“他却如何?”颜生忍不住提起了心思。
“他却……”
“我也挺想知道我如何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白玉堂与颜查散同时转过头,一身缀着墨竹白衫的青年含笑站在不远处,与旁人不同是,他眼睛上盖着素纱,显然他眼睛有些不妥。
好一位风流书生!
雨墨初见白玉堂时,就觉得这位相公不似正经书生,但见到这位时,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他心里想,这相公一看就是正经人。
“我却如何?”
白玉堂:“……”背后果然不能说人,周兄你属曹操的吗?
颜生此时也不好插嘴,只赶紧请人坐下,又让雨墨去取一副用具来,考虑到对方的眼睛,他还十分贴心地把椅子拉开,一看就是好好青年。
可惜了,被白五爷瞧上了。
谭昭坐定,对着颜生作自我介绍,考虑到某五爷用的化名,他也没用周勤的名讳,只道自己姓周,河西人氏。
“原是周兄,在下颜查散,有礼了。”
白五爷连灌三杯酒,忽然就开口:“你却没拿我当兄弟,你明明遇上了难事,却打算自己解决,我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也……你也……”
这只小老鼠竟这般敏感?他明明也就小伤心了几天而已,毕竟只要是人,短命这种事情多少次都很难接受,不是吗?
“抱歉,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
“还有你说的阵图,五爷我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那不是忙忘了嘛,等回去就与你。”
颜查散:……现在不要这结拜兄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白玉堂这人,话说出来他就好受许多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喝醉,反正到最后,他就嚷着要吃松江府的鲈鱼脍,不吃不回去的那种。
谭昭也不知道五爷喝醉了这么难搞,他看着一脸难以言喻的颜生,终于好心肠地开口:“颜